立春

春天仿佛被冬天拖住了脚步，慢吞吞地来临。植物被仍然冰冷的空气冻住似的，没有丝毫生长发绿的欲望。

冷风嗖嗖地钻入衣领口，余只拢了扰衣口，趴在栏杆上看不远处的操场，篮球架下有一群群男生在奔跑抢球，很是热闹。铅灰色厚重的云层下起了细细的雨，男生们被扫了兴致，只好抱着球垂头丧气又快速冲进教学楼。

又趴了一会儿，身后教导处的门打开了，母亲笑咪咪地招乎她时，她就知道这一次学校转定了。

余苓（余母）小只！快进来和主任打个招呼哈！

虽然有些烦闷，但余只还是走了进去，乖巧的喊了一声

余只主任好！我是余只。

主任穿着一身板板正正的黑色职业装，整洁得连一丝褶皱都没有，一看就很严格。她板着一张如她那身衣服一样绷住的脸，轻轻点了点头

教导主任嗯，余只，你是去九班报到，一会儿你去大厅学生会处领校服

后面教导主任又说了什么，余只不记得也没听到，只是胡乱地点头。屋里暖气开得足，熏得她晕乎乎的，妈妈又笑着陪主任说了几句话，她索性悄悄把头靠在妈妈背上。

等到终于回家，一打开门，冷风便呼地刮进来，兜头给了她一巴掌，余只晕眩的脑袋清醒了一些，脸上又冷得要命，连忙扯上口罩。

刚下过雨，路上滑溜溜地，母亲骑着小电驴不敢开快，只好慢慢滑行，不巧又遇上红灯，只好停了下来。等待绿灯的时候，母亲冷突然对余只说

余苓（余母）小只，来到新的学校，不仅要和同学打好关系，还要认真听课啊

余苓（余母）听说这学校也不怎样，你不要被影响到啊。妈妈知道我和那个王八羔子的事情会给你带来不好的情绪，但妈妈是真没办法了，妈妈知道你最疼妈妈了，乖，妈妈知道你最疼妈妈了……

余只为了避过寒风低下了头。她不想说话，盯着眼下那一洼脏水里的树影，在口罩里闷闷地轻“嗯”了声。

绿灯亮了起来，余母刚发动车子，一辆鬼火摩托车发着震天响的突突声从拐角旮旯里冲出，躲闪不及，刚好“呯”恐怖的一声倒在自家小电驴前，车摩托车上的人被甩出了两三米远，不知生死。母亲“嗞”地猛停下，差点开到倒地的摩托车上。

周围的人一看到马上就走了，怕牵扯到自己。当然也有些事大的，想看热闹的围了过来指指点点。

惯性使余只撞上了母亲的背，她听见母亲惊恐的声音

余苓（余母）我是不是撞人了啊！

其实余只看到了，是摩托车先倒下，她连忙安慰母亲

余只没有事，妈妈，是那人先倒下的，我们赶快打110和120吧

母亲手颤抖着拿出手机，哆哆嗦嗦地播了警号，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劈了叉，看上去吓坏了。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护士们拉着担架冲过来，拨开人群，把伤者搬上了车。余只拉着吓傻了的母亲也跟了上去。

事情一切发生得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