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和展昭的直觉告诉他们,陈鹤一定是个极为关键的人物,接下来可以先从陈鹤入手,只要能逮捕她,就能从她嘴里撬出线索。在A大呆了一整天,问了很多学生,奈何周烟不通人情,私下与学生很少有来往,因此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线索。
为此,他们找到了周烟的教授,吴霄玥。
当见到这位白发苍苍的老教授时,展昭没有掩饰自己的激动之色,敬重地和他握了握手,吴霄玥是国内举足轻重的心理学泰斗,在国际心理学地位上也有一席话语权。
即使是展昭也不如他地位高。
“吴老,我叫展昭。”
一间偌大的办公室,只有他们三个人,吴霄玥虽然上了年纪,但是看起来依旧很健康,布满皱纹的脸上有着学者独有的和蔼气质,腰背挺直地坐在旋转椅上,个子不算高,笑眯眯的请展昭和白玉堂落座。
“小展,果真是后生可畏,我阅读过许多你的心理学论文,关于人格分裂的系列论文语言通俗但很有深意。”
。 “吴老谬赞了,这位是白玉堂白警官,sci队长,今天我们主要是想向您了解一下您手下的博士生周烟,他绑架了一名医生,杀害了几位警员,希望能向您了解一些周烟的情况。”
展昭对前辈向来十分敬重有礼,吴霄玥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周烟的心理疾病你们已经知道了?”
“不算了解。”
“ 他严重偏执,伴有恋物癖,一定的暴力倾向,他虽然在我这里接受了四年之久的心理治疗,但是我知道他抗拒治愈。怪我,我知道他对心中有着相当深的执念,但却不知道已经发展到了这样严重的地步。”
“很正常,他是心理学博士,自然知道如何干预心理治疗,他没有能力治愈自己,但我猜,他是否在前期心理状态恢复的愿望比较强烈,但是后期,开始消极对待心理治疗。”
展昭接着道:“或许您会知道这其中的变故。”
吴霄玥摇头:“他脱离我对他心理上的掌控,并且病情迅速恶化,在一年前的某天,他的病情急剧恶化,到了一个十分严重的地步,我想你们应该去调查这其中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变故导致他变成了如今这样。”这位老先生眉头微锁,充满自责的神情,展昭微微叹气,最终还是没有多说。
白玉堂插不上话,只是默默地把猫儿和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的话记在心里,逐渐落日余晖洒在窗棂上,窗外比下午他们初到时吵闹了许多,出现了许多饭后消食的情侣和成群结队锻炼的大学生。
白玉堂和展昭与吴霄玥辞别后,在他的乳白色办公室门外站了一会儿,直到展昭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咕想起,他才如梦初醒般从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的状态剥离开来。
他对上了小白微微担忧的神情,果然,自己任何想法都瞒不过他。
展昭难得主动牵起近在咫尺的那只宽大的手掌,“我没事,小白,杨帆也会没事的……”
“如果赵爵没有来的话,我会更愿意相信。”
展昭扬眉“怎么?”
说不上来的感觉,不知道是兴奋多一些还是担忧多一些。
白玉堂虚指了一下远处楼梯口的位置,A大占地面积很大,心理系大楼面积也不小,一条走廊有两处楼梯,她们所处的正好是两个楼梯最中间的地方。
一声短促的笑声响起,来人正是赵爵,多时不见,他的黑发肉眼可见的长长了一截,嬉皮笑脸的模样下的心机比谁都深沉。长款衬衫的下摆被楼道里的微风吹起。
白玉堂道:“你来最好是有好消息。”
“ 我喜欢易易,易易喜欢那个小医生,我会帮他,但是这次恐怕…。”
展昭牵着白玉堂的手微微攥起,微蹙的眉毛让他的脸浮上一层担忧的神色。
“只能说,不快点找到那个小医生,他很难保全自己。”赵爵眉眼的柔和的,说出口的话是冰冷的。
“走吧,小老虎请吃饭吗?”
冰冷的手铐紧紧贴着杨帆手腕处洁白的皮肤,压住隐隐红痕,周烟的问题他仔细回想了,他只记得他们分别是周烟还是以为意气风发的高材生,而如今病态的表情仿佛能让杨帆一眼便看出这副皮囊下扭曲的心理。
不安时,杨帆总是会下意识去抚摸那枚绿戒,但是他忘记,那枚戒指被他留在了那条街上了,亲友一定能看到。
然而这和无意识的动作惹怒了周烟,本不是如此,他已经想好要放下了,都怪他,他为什么要让他在微博上看到他与另外一个人的对戒,刺激他,没错,都是杨帆自己自作自受,如果不是让他受到刺激,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可他管不了那么多,事情已经发生了,如离弦的箭,一发不可收拾,那就做下去。
思及此,周烟眸中闪过一丝狠戾,发狠拽了不知什么时候捡起的手铐链子,杨帆吃痛,猝然跌在周烟怀里,周烟高出他一个头,他嫌恶地双手抵住周烟,而这个动作彻底惹怒了周烟。
周烟狠狠扯住链子,捏住他的下巴强迫杨帆抬头注视他,杨帆轻轻咬着下唇,不畏惧地迎上周烟的目光,杨帆日常温和的神情蓄上了一个狠劲,但只能无用地蹙着眉,看起来像一头无能狂怒的小兽,狠狠激发的周烟变态的征服欲。
周烟嗓子里发出闷笑声,银边眼镜下的瞳仁张开,“很开心你还记得我,我们曾是多要好的朋友啊,现在我不想让你好过,你最好乖乖的,不然谁也不知道我会做什么。”
周烟攥着铁链的手发力使手指关节咔咔作响。
眼前这副面孔已经不是杨帆所熟知的那个畜无害又脆弱的那个周烟了,而是绑架杀人的怪物。
杨帆不再顺从,他若要自救,就一定要让周烟露出破绽,坏人的坏心思不会因为被伤害的人顺从的态度而改变,不如反抗。
而他的力量太过薄弱。
“哼。”
周烟攥着铁链的手发疼,不得已放开了铁链,把杨帆狠狠推到在房间里唯一存在的一个白色大床上。
“我还是放不下你,所以,你别想逃,你逃不掉。”
说罢,他摔门离去,只剩杨帆一人看着手腕上渗出的血迹出神。
白玉堂和展昭回到了sci,但是带回了赵爵,让众人惊讶,白驰很想见到赵爵,但是他的出现给这件案子蒙上了直觉上更加危险的因素,微微的喜悦感被负罪感所笼罩 。
“怎么死气沉沉的。”赵爵直接坐在了白驰的转椅上,微微阖眼,像极了吃饱喝足休憩的大猫。
“赵爵,你怎么来了。”
白驰还是没忍住好奇,如果他能救杨医生,那就太好了。
“驰驰,我来给你说,你让他休息一下,十个小时奔波,辛苦了。”
展昭在赵爵一旁的办公桌上放了一杯白驰刚冲的可可,赵爵很受用的扬了扬嘴角。
白玉堂分别询问了秦鸥和蒋平调查的结果,除了初步判断车辆最终消失在所有监控底下的地点,几乎毫无发现,连陈鹤也似乎人间蒸发般,她的住所和工作单位都找不到她的人,周烟也是,极大可能周烟陈鹤和杨帆在一处郊外较为隐秘的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