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后山还是有些凉嗖嗖的。不过,灵力护体,裘皮貂毛,我这日子过的还是相当舒坦的,并没有想象中的难熬。
“师尊……”
那个模糊的声音好像越来越清晰了。
我闭着眼睛翻了个身,随意的拍了拍在我脸上乱动的蚊子。
这蚊子还挺肥啊!
不对……这个季节哪里有蚊子啊?!
“师尊……”
我笃地睁开了眼,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辞镜小朋友,咱下次能不能别这么吓人?我知道你好看,但你也不用拿你的大脸盘子怼我脸上啊!还有这声音,怎么听着怎么像叫魂儿。
本尊年纪大了,只想好好的活着。
这边辞镜见我醒了,立马规规矩矩的站到一边,毕恭毕敬道:“师尊醒啦?”
能不醒吗?就你那免费的夺命连环嘴,还有那只不安分的手,老子再不起来就可以挺尸了。
联系一下狗蛋儿,说棺材五折什么的都可以直接用上了。如果老板不介意,给我加一摞纸钱都可以。
吐槽归吐槽,我高冷的马甲可不能掉。于是,我把万千辛酸泪咽进了肚子里,只是淡淡说了一个字:“嗯。”
别看短短的一个“嗯”字,这里面可是包含了我百分之二十的无奈,百分之二十的愤怒,还有百分之六十的美梦被打搅的不满。
我又翻了个身,背对着辞镜,有些犯迷糊:“有事儿吗?没事儿出去。”
然后,老子再美美的补一觉。
“师尊忘了?今天该出关了。”辞镜站在一边,好脾气儿的解释道。
是嘞,我勤学苦练了历史以及修为一年了,总算有个头儿了。
一年的时间哪里也去不了,委实还是有些憋屈的。
不过如今,本尊出关在即,更多的则是面对仇人们的忐忑,其次才是对自由的期待。
我优(拖拖)雅(拉拉)的从榻上坐起来,准备下榻去穿衣服。却发现辞镜正端正的立在一边,端着一个洗脸盆儿。
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规矩了?还一直端着洗脸盆儿,累不累啊?
这样想着,我就要伸手去洗手,却不想辞镜单手制止了我,面容严肃道:“师尊这是做什么?”
我还想问你,你这是做什么呢?
“净手啊。”我刚起来,不洗刷该干嘛?总不能这么一大盆儿是让我喝的吧?
辞镜见我迷惑的样子,瞬间了然我是“失忆”的人了,道:“凡是知扇阁弟子出关,皆应饮梧桐苑内梧桐叶上的晨露一杯。这个,还是师尊教我的呢。”
哈哈,梧桐苑里的梧桐好像还挺茂盛的哈。
还有,人家是一杯,你这是搞了一盆儿的好不好?这特么怎么看怎么不中喝。
牛都不敢这么喝,只能这么吹。
“一杯?”我冲着辞镜挑了挑眉。
“嗯,李挽桐师姑说了,知扇阁近三年都没人闭关了,管够。”辞镜模仿着李挽桐的样子,重复着李挽桐的这句话。
管够?这还能管够吗?!什么骚操作?梧桐苑还真是富得流油儿啊,啥都不缺的样子,就缺一个北语卓拎包入住了。
“还有,众师伯和师姑都回来了。说是三年没见师尊,很是想念。”
我盯着这么大的“杯子”,咽了口唾沫:“知道了,要不你先把这玩意儿端出去?”
说实在的,有点倒胃口。我怕待会儿吃不下春妮儿的烧烤,狗蛋儿的水晶蒸饺,翠花儿的猪头肉。
辞镜一愣,斟酌了片刻,直接把盆儿扔出去了:“师尊不想喝就算了,不必勉强,本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一扔出去,我心情就好多了,也有兴趣去问问他刚才说了些啥。
“……”辞镜终是叹了一口气,“弟子说,众师伯和师姑都回来了,他们非常想念师尊。”
“哦,那告诉他们,好意我心领了。”我伸了个懒腰,想回琉璃盏静居补觉去了。
“……”辞镜嘴角很认真的抽了抽道,“师尊,他们的意思是想来看看你。”
“看什么?”看我五官还是四肢?我虽然好看,但也不是随便就可以看滴好不好?
辞镜见我没来由火气这么大,却是习以为常道:“众师伯和师姑们打算给您办一个出关仪式。”
我都困的要死啦!还整这些有的没的。
我承认我这其间有一丢丢的起床气的成分,但是我还是懒得去人前看着那些陌生人,跟他们周旋。
总之,现在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字儿:补觉。
不过呢,不满归不满,人际关系还是要走一走滴。毕竟,大多数师兄师姐都是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