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糖和黯互相接近,直到背靠背,停下的那一刻,万箭好似雷雨般齐发的一刻,黯低声一句却并没有浸没在雨夜之中,迅速不少清晰,白糖听的一清二楚,「白糖,等一会直接往城郊外杀出去。」
城内现如今必定是危机重重,险象环生,相比起错综复杂的郊外地形,也许更有一线生机。
就算他们了解长安外的地形,但他们形单影只,又是茫茫黑夜,应该还有希望。
箭不留人,猛然射击,无灯摸黑,只能通过耳朵辨别,长剑犹如寒冬已到般出鞘,好似冰锋,斩断袭来的万千羽箭,他们放心地将背后交付于对方,专心应对眼前的攻击。
他们二人逐步朝圈外扩散出去,那个领头察觉不对,手掌朝白糖和黯一挥,咬牙切齿大声呵斥:「所有人,给我往他们前进地方向死死围住!」
紧接着那群人反应过来便往白糖和黯的行径方向围堵过去,然而太迟了,他们二人十分默契地同时纵身一跃,划过众人头顶,箭还不止,又转身挥舞长剑劈开羽箭,临危不惧,落地是退后了几步便赶紧转身离开。
转身一刻,那个领头的实在气不过,拿出自己的长弓,内力全输于箭之中,弓收箭出,朝白糖和黯似雷电般射了过去。
那人心中暗自道喜,逃得过初一,躲不过初二,就算这一箭不中,你们也休想在前面躲过,毕竟……前面可是……
如此之快的箭,黯和白糖还没有发现到,箭接近瞬间,猛然回头,那箭已经穿过了黯的左胸口。
“咔嚓”一声,羽箭强穿,鲜血泵出,痛若刺骨,而黯咬紧嘴唇,强制前行。
白糖吓得有些不知所错,脚依旧止不住的奔跑,眼睛瞪大看着刺穿黯胸口左侧的长箭,真气未散,白糖心中难受不堪,深知小黑不能再使用真气,「小黑!你快停下来!」
然而,白糖走神之际,背后的追箭已经疯狂射来,黯无力转身,而白糖却勇猛转过,「直冲云霄!」
白糖直接使出了黎龙剑法第十重第九式,内力喷涌而上,长剑直出,势如破竹,犹若沧海之龙冲破汹涌澎湃,气势汹汹的千层翻滚的巨浪,正飞达云空九万,千支羽箭瞬间破碎,乃至余下真气似雨中迟来的怒气狂风,凶猛击退妄图追来的追兵,撕碎他们手中的弓箭。
而黯往前走时竟然发现前面是断崖,对岸遥不可及,底下深不可测,「可恶,不能让白糖……」
白糖大口喘气,眉眼微闭,事实上,他的黎龙剑第十重第九式还没有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腿脚甚至有些发麻,头脑发昏。
此刻天公不作美,屋漏偏逢连夜雨,雷声不断,轰隆不止,电闪雷鸣,瞬而风雨交加,倾盆大雨毫不留情,浇灌着白糖和黯的全身。
黯用尽力气转身,见白糖为了救他已经狼狈不堪,心中自责不已,仿佛胸口伤势的疼痛已经消失不少,飞快跑到白糖身边,搀扶住白糖,「白糖,你还好吗?!白糖!」
「我没事,我们快走!」白糖见黯伤口鲜血止不住的流出,赶忙拉住黯的手,二人便有迈开脚步赶紧跑。
对面的领头已是气急败坏,捂着胸口,没好气地埋怨,「黎龙剑剑主果然不简单,距离这么远都能波及到,怪不得那人要我不要杀了他,呵呵呵……看来还是有点用处的。」
冷静稍许,又大声喊到:「小的们,不要停!给我上!」
雨侵袭黯和白糖的全身,白糖拉住黯的手,这才发现前方是断崖峭壁,正要刹住的时候,黯竟然还再继续往前冲。
可知晓,黯深知自己命不久矣,此箭怕是已经穿过了心脏,无力回天,他想用最后的一切所有为白糖挣一点活下去的机会啊。
「小黑!你做什么,前面是悬崖啊!」
白糖不解,却依旧没有松开手,而黯没有作罢,就快要接近悬崖的一刻,白糖以为黯是想要拼死一搏,冲到对面去,自己也打算放手一搏之际,二人纵身飞过陆面。
黯此时甩开白糖的手,将白糖甩到前面去,白糖大惊失色,回头看去,黯用尽全身气力,真气全部涌上,双手用力前推,真去爆出,忽然化为风力,狂风直冲白糖,将白糖射到了对面过去,黯却在强大的冲击力之下,飞速地坠下山崖。
落地之时,白糖不顾身上的疼痛,爬起来,早已经满身泥泞,雪白衣袂已经被落石刮得不样子。
往深崖望过去,泪水何时溢出的早就已经不知道了,与其说是泪水,不如说是串串冰粒跌落,融化肩膀,刺骨寒心。
全身被雨浸湿,仿佛悲伤好似寒雪全覆盖了自己身上,一处不放过,小黑已经在消失在深崖云烟之中,不见踪影。
「小黑——!!!」撕心裂肺地喊出一个名字,山崖没有回响,已经被风雨所替,彻骨彻寒,手禁不住伸下悬崖,欲要拉起什么,却什么也够不着,只剩下雨水地狠意侵袭。
白糖在原地站起,什么都来不及想便转身赶紧咬牙迈腿逃走了。
他不是矫情的人,深知此刻究竟要做什么才是对得起黯的所作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