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那人醒了。”
柳青捧着素色的巾帕而来,边替她拭去身上的水边禀告。
“好,青儿,待我回去沐完浴,陪娘亲用完早膳之后,我们去看看她吧。”
想起当初在大街上那双看着自己的,坚定不移的眸子,蒲玥开口吩咐到。
“好。”
虽心中有疑问,可柳青还是乖巧开口。纵使蒲玥待她再好,也丝毫没有把她当下人来看待。可下人终究是下人,什么事该问什么事不该问她心中很清楚。
恃宠而骄,是做下人最忌讳的。
“玥儿,今早我听阿奴说,你兄长在前线又打赢了场胜仗,是真的吗?”
暮沄往蒲玥碗里夹了个水晶虾饺,开口询问。
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蒲月放下筷子,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语气坚定的说道“当然是真的,娘亲阿兄一定会平安归来的,你相信阿玥。”
……
厢房外。
“小姐。”
见蒲玥走来,守在门口的婢女向她屈身行礼。
“她醒了吗?”
轻轻点头,她望着房门问。
“方才醒了一道,奴婢喂她吃了些东西和药又睡下了,小姐你要进去看看吗?”
“我进去看看,青儿你就在门外等我吧。”
蒲玥说完,抬脚跨进了房门。
房里很静。
床上的人。洗去了昨日的污秽,皮肤苍白细腻,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投出浓浓的阴影,翘鼻下不点而红的唇配上那巴掌大的圆脸,和瘦弱的身子,小小的一只,可爱可怜得令人情不自禁的就想疼爱。
她睡得不很熟,蒲玥在床边站了没一会儿,那双眼睛便睁开了。
“是你。”
看清床边站的人,她激动得从床上坐起来,蒲月伸手将她按住,示意她躺下,却在不经意间透过宽大的里衣瞥见了她锁骨下方的一抹红色,是刺上去的,貌似是一只蝴蝶。
微微皱眉,蒲月愣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阿离。”
她望着她,眼里亮的像是有星星。
蒲月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开口询问“你是哪里的人家中可还有什么亲人?”
“我是夜岐山上一个猎户人家的女儿,家中本还有父亲和阿婆两人,全家靠父亲打猎为生,日子虽不富裕,但也还过得去,可几个月前不知从哪儿来了一群强盗,把我家抢了个精光,还动手杀了我阿爹与阿婆,若不是阿爹将我藏在家中木柜的夹层里的话,我可能也难逃厄运。”
她哭得梨花带雨,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显得无力。再加上悲惨的身世,真可谓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蒲玥拿出方巾递给她,看着她哭红的双眼,眯着眼想了好一会儿开口道“既如此,你就留在我身边吧,好好调理身体,阿狸这个名字不好,以后你便唤作阿苒吧,蒲阿苒,记住,从此你便是我蒲玥的人了。”
言罢,蒲玥起身离去,唯留床上阿苒一人。
风微起,蒲月披着黑色斗篷,站在院里。
欣长的身子,孤寂落寞。
“小姐又在想大公子了吧?”
柳青递上暖炉,只觉她身上满是忧伤。
蒲玥并未回头,她接过暖炉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这时日真如流水,一晃阿兄都已去了两月有余,虽然常有书信,可我这心中还是不安,特别是这几日,我总觉得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甚是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