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隐隐感觉不对劲，它想赶紧溜走，但它只是迈了一下腿，就被脖子上的绳子猛地勒住硬生生止住了步伐。
顾之末表情冷酷，半蹲着把手上的尼龙绳一点点往回收，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跟谁说。
“我等了很久呢，速度稍稍慢了点，让我有点失望。”顾之末微微皱着眉。
“唉，末世天被丧尸天天追，累得像狗，人的日子不好过啊。”
丧尸听到顾之末毫无感情地像要表达惋惜一样叹了一声，不由emo了一下。
它直觉这是个祖宗，不能惹的那种。
“之前在下面是怕你会发疯伤到我的队友，那些人以后可都是派的上大用场，现在既然上来了，我也不留手了。”
“实话说，我缺个狗腿子。”她淡淡地把视线抛过来，明明是不常笑，此时也是面无表情，但总隐隐透出几丝寒凉的笑意，“你说，你应该听得懂人话吧？”
终于找到间没锁的教室，打开门，顾之末走进去反身关上，呼出口气活动活动几下手脚，还没等她休息休息，缓几下，她就敏锐地感觉到了不对劲。
顾之末僵硬地抬头，果然，教室里并不是没有人。
教室里阳台门没关，风从外面吹进，不大，但足以吹起倚在窗前的人的鬓发。
墨色的发尾卷依着微风，少女看上去年纪比顾之末大上些许，修长的身姿在浅淡的阳光里半明半暗，她换去了白裙而是穿着黑线衫，眸子里并无惊讶，只有捉摸不透的笑意。
顾之末反应过来自己是闯别人地方了，当时顿了顿，回头看了看门，有点奇怪，这人怎么不关门。
少女很宽容地冲她笑笑，开口：“你是来避一避的吗？这里没有什么东西招待，我去给你倒杯水？”
神他妈避一避。
顾之末愣当的时候，那个奇怪的少女已经自顾自地拿纸杯倒茶了。
整个教室里并没有常见的凌乱，所有桌子三三两两被拼在一起，桌上有堆叠的书本和随便放置的衣服，墙上钉了几个挂钩，上面挂着几把小刀，微微有血迹落在墙上，显出格格不入的冷寒。
马克杯几只叠起来放在角落，一件微微脏乱的白大衣与其他衣服放在一起。
顾之末甚至能看见一副望远镜和一张地图。
看着这些陈设，这样的画风，顾之末都怀疑外面什么丧尸吃人爆发病毒都是假的，这少女就跟来度假一般悠闲自在啊。
正是因为太过悠闲，才惹人怀疑。
顾之末知道她不是善茬，多半也不是学生。
她走近来，目光不经意般瞥了瞥那副望远镜，心里很清楚，之前在教室里，女生们拿出来的望远镜是旅游用的，而这个，是军队里才会出现的。
少女很快端来水递给顾之末，行动间敏捷干脆，黑色线衣的袖口，因弯腰而轻轻摩挲顾之末的发顶。
顾之末不自在，往旁边挪了挪，对她始终抱有几分戒备，接过水时，垂着眸淡声道了声谢，抿了一口。
少女见状也不恼，轻轻笑着，眸子清亮，一边走到窗边看了看，一边问，“外面那东西是你的吗？”
“嗯。”顾之末依旧没抬眸，她从进来起，除了在进门时看了少女一眼，其他时候都没与少女对视过。
她觉得她应该不想看她的，所以才在不断回避那双眼睛。
“是吗？那是什么东西？”
“一条无聊的狗罢了。”顾之末很敷衍地搭着腔。
站在窗边的少女收回看向外面那四肢着地奇奇怪怪的东西的视线，闻言顿了顿。
“你好，我叫卞窕，你叫什么名字？”少女轻轻将半边身子倚在窗柩上，敛着眉，低头看着顾之末。
光不在这头，所以她的眸色全掩在阴影下，让人看不清神色。
顾之末喝下第四口水，下意识想回答，但她片刻后反应过来，低头看着水杯里晃荡的清水，等等，她为什么就坐这喝茶了呢？
顾之末才想起来她原本是打算要走的。
她一下子站了起来，礼貌地弯弯腰，走向前门，手搭上了门锁，她侧了侧头，看着脸全隐在暗处的卞窕，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开口有几分疑惑，“我总觉得你应该是知道我名字的。”
“谢谢卞小姐的招待，告辞。”
门锁应声而落，敲击出轻响，门开，人走，斜影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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