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来

今天顾之川没有来。

沈轻轻望着窗外发呆，仍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裙。

我也没有走。

坐在椅子上，背后像是被无数人盯着。

沈轻轻转过头来看我：“怎么了？我看你好像有话要说。”

“有个叫陈明的人找你......”我一口气说出了这句话，感觉背后的视线消失了。

“他是谁？”

“叶瑶的哥哥。我看他在军训的时候就一直在看你了，他大概是喜欢你吧，也许是要和你表白的。”我解释道。

“哦，在哪里？”

“他说他在操场吧。”

*

在凌晨，我回来的时候，沈轻轻还在操场。

白裙被风吹起一角。

“在哪呢？”

*

天上的星星很暗，只有在附近工厂停工的时候才能看到几颗小星星。

我和沈轻轻就这么并排站着。

“他骗了我们。”

“他骗了我，理应向我道歉的。”

风轻轻的吹，像来自大山的一声极短的叹息。

我不知道该怎么样向沈轻轻解释。

*

这是一个恶作剧，是他们在捉弄你，你不用一直等的。

这些话我没能说出口。

沈轻轻倔强的站在操场上，不肯离开。

*

我知道。

她在等一个道歉。

她等不来的。

*

早上还没进教室便被笑声迎面扑了过来。

沈轻轻趴在桌子上。

我看着她。

她不看我。

*

谁都没有说话，谁都没有抬头。

我们渐行渐远。

*

那间废弃的教室似乎是属于我和顾之川的秘密基地了。

他不再画人物，只画风景。

我没有勇气同他说话。

只是低头。

*

高一下册分班，沈轻轻便同我分开了。

我还是能看到她。

在操场上的一抹白色。

*

我的病像是越来越重了，医生开的药也越来越贵。

强打起精神来上课是真的很难。

我的上下眼皮直打架。

撑不住了。

便倒了下去。

*

“轻轻，你妈和我爸结婚，你是不是早知道了？”一道有些怒的男声。

“我不知道！顾之川你要我说多少次你才会听进去？”一道有些虚弱的女声。

*

我知道我的隔壁是谁了。

慢慢闭上了眼。

我想，我是什么都没听见的。

*

他们说的对，我生病了，有些癫狂。

每天的活着是不要命的活。

吃一把药还能再战一天，再战一天，还能再活上一天。

*

写日记是我的习惯。

我总希望能在哪天翻着日记本露出一个怀念又开心的笑。

可我的生活太苦，不值得怀念。

日记便成为了文学创作，编织着一些甜美的梦。

*

“日记吗？”

因为无处可归，日记本总是放在书包里。老旧的外皮总是不起眼，里面的纸张总会失去。

陈叶瑶笑着撕开它老旧的外衣，念着里面的故事。

我躲在门后。

像是在偷窥幸福的阴暗者。

他们叫来了顾之川。给他大声朗读着我的心思。铺展在日光下美，好消融，只留骸骨。

写满了字的纸张在光在舞动。

顾之川扇了陈叶瑶一巴掌。

我知道他不会是为了我，也不会是为了任何人。可还是毫无理由的：阳光给他镀了金边，黑暗给了我幻想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