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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噩耗

桃李不言,下自成歆

一年前的许歆遥初三。

那时的她,肆意潇洒,美丽动人,活泼开朗又自信满满,整个人可以说是青春的代名词。

当初的她,小学六年乃至初中三年,一直位居年级第一,成了所有人眼中神一般的存在。

而顾言琛和她是青梅竹马,虽是从小一起长大,却截然不同。

那时的他,桀骜不驯,眉清目秀,明眸皓齿又霸气侧漏,整个人可以说是高冷的代名词。

当初的他,小学六年乃至初中两年,一直位居年级倒数第一,是学校里名副其实的校霸。

其实他很聪明,那些题老师一讲他就懂,但他就是不想学。(没有原因,就是单纯不想学,一听老师讲课就困,都别给我瞎想!!!)至于考试,人家就直接交白卷。

小学六年,顾言琛一直是这个样子。

老师找过顾溢之和王锦好多次,可是他们也拿顾言琛没办法。一提起这个这臭小子就对他们爱搭不理,直接屏敝他们。

打过,骂过,也劝过,老师已经放弃这个混小子了,顾溢之和王锦也觉得顾言琛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可就在他初二这年,顾溢之夫妇发现了一个小秘密。

小升初的那次考试,让顾溢之夫妇看到了希望。

考试前夕,顾言琛疯了一样的学习,把小学一到六年级的书都拿出来复习,他不眠不休地学了整整七天六夜。把顾溢之夫妇吓坏了。

考试的前一天晚上,顾言琛早早就睡觉了,却因为缺少睡眠而睡过头了。迟到了二十分钟,顾言琛疯了一般地跑到考场,顶着黑眼圈。

那次考试,顾言琛考了全市第一,成功地考进了七中最好的班级。

后来,顾言琛又懒懒散散的,考试经常交白卷。他又变回了以前的模样。

有一次,老师把顾溢之和王锦叫到学校,跟他们聊起了顾言琛。

老师又好气又好笑地给他们讲了一件事:

“顾言琛同学以全市第一名的成绩进入我们学校,进入我们班。我本来在庆幸,真是好运气,班里来了两个宝。可很快,我觉得我想错了。因为顾言琛除了那次小升初考试得了全市第一,其他考试......唉,也是我们全校第一,只不过......是倒数的。”

顾溢之有些内疚:

“抱歉,老师,我们家顾言琛让您失望了。”

老师笑笑,说:

“您先别急呀,听我说。以前,我确实觉得他就是个差生,那次考试,他作弊了。但是几星期前,我找他谈话后,我发现我又想错了。”

顾溢之听得云里雾里:

“老师您跟他说什么了?”

老师眼底的笑意更浓,不紧不慢地说着:

“我当时很生气,觉得他欺骗了所有人,甚至认为,他同桌这么好的资源,绝对不能被他浪费了。要知道,他同桌当年和他是全市的并列第一。而且,他同桌每次考试,不论大考小考,都是全校第一名,这次是正数的。

于是,我跟他说:

‘顾言琛,老师准备给你换个同桌。’

我永远忘不了他当时的表情。

他的面部表情僵住了。过了一会儿,他的眼中满是不解,震惊和愤怒。

他问我:

‘为什么’

我对他说:

‘因为你成绩不好。让她跟你一桌,不如让真正想学习的孩子跟她一桌。’

他想了想,说:

‘老师,那如果我的成绩好呢?’

‘那你证明给我看啊!’我当时根本就不信他。

他低声说:

‘下次考试,我证明给你看。’

到了下次考试,果然,他再次和他同桌并列第一。”

老师说完,微笑着看着面前陷入沉思的夫妇。

王锦开了口:

“老师,我能问一下,他的同桌是谁吗?”

“是个女孩子,叫许歆遥。”

听到这个名字,两人愣住了,对视一眼,忽然又明白了什么。

当天,顾言琛回到家,被爸妈叫到身边。

顾溢之笑了笑,说:

“阿琛啊,你这学习成绩......”

顾言琛一听,就明白了。

这是又要聊他学习?唉,他耳朵都听出茧子了,他们怎么还没说腻?

顾言琛摆出一副“你继续说,反正我不听,你随意”的样子。

顾溢之气笑了:

“你这成绩可配不上隔壁的小遥遥啊!”

顾言琛刚想拿纸堵住耳朵的手顿住,诧异地看着他老爸。

顾溢之知道这招管用了:

“我本来想着,等你们俩都成年了,就让你们俩结婚的。毕竟啊,你爸我是打心眼儿里喜欢遥遥那个小丫头......现在看来,我儿子这么差,人家还不一定能看上咱们嘞!”

这一番话,刺激到了男孩子的心。

那晚,顾言琛坐在书桌前沉思。

他忽然想起了他们小时候。

有一次,许歆遥握住他的手,说:

“言琛哥哥,我长大了要嫁给你!但是你要是不乖,不听话,遥遥可就不嫁给你了。”

这句话,顾言琛记了一辈子。

那天以后,厌恶学习的男孩子书包里有了书,考试从来没掉过前三名,也一直,没有换过同桌......

一年后的中考,顾言琛和许歆遥以市中考状元的身份考进了一中。

其实,顾言琛每一次好好考试,好好学习,都是为了她。

他小升初好好考,是为了和她上同一所初中;他初二那次好好考,是为了和她继续做同桌;他那天之后每次好好考,是为了能配得上她;他中考好好考,亦是为了和她上同一所高中。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不幸,降临在了他们的身上......

中考结束的那个晚上,许歆遥一家乐呵呵地去庆祝。

可是,就在当天晚上,在通往餐厅的那个十字路口,一辆货车刹车失灵了,直接朝正在说笑的一家人撞了过来。

对,在这天晚上,许歆遥一家人出了车祸。

等救护车来到的时候,他们三个人都已经晕迷。

医院。

顾言琛一家听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他们还在抢救室。

两小时后,抢救室的灯灭了。两间抢救室的门同时打开,一间是许歆遥的父母,一间是许歆遥。

顾言琛直接冲向许歆遥,女孩安静地躺着,医生说:

“放心吧小伙子,你女朋友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只是颅内出血,还需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

顾言琛松了一口气。

而许歆遥父母那边就不太乐观了。

医生皱着眉出来,叹了口气,对顾溢之夫妇说:

“......我们已经尽力了,抱歉......节哀顺变。”

三人同时后退了一步,不敢置信。

怎么会这样......

顾言琛不敢相信,叔叔阿姨明明那么善良,那么善良,怎么可能......小时候,叔叔阿姨那么疼他......叔叔阿姨那么乐观,那么慈祥,从来没做过什么坏事,怎么会飞来横祸......

小时候的一切历历在目,阿姨做的菜,是那么香,阿姨的笑,是那么温柔,叔叔阿姨对他那么好那么好......

顾言琛忍不住红了眼眶。

悲剧来得太过突然。

震惊与悲伤过后,顾言琛担忧地望着脸色苍白的许歆遥。

他真的好心疼好心疼他的女孩......他知道这个噩耗,都这么难过,如果她知道自已的父母去世的消息,该多伤心啊......

她还那么小,她那么美好,她不该承受这些痛苦的......她怎么承受的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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