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可怜

张启山没有回话，只是摩挲着手腕上的手环。

张海念“啊，没给。”

张海念“没给也没关系。你去问问就行了，他应该会给你。”

张启山“那上面有你的身份吗？”

张海念毫不犹豫:“有啊。”

张启山挑眉:“嗯？”

张海念“那，重新做个自我介绍。”

张海念“以那张名单的身份。”

张启山偏头看着她，只觉得她笑得很乖，路边灯火闪烁在面庞，他看见女孩眼睛里有光，是他从未见过的澄澈。

不过他动了杀心。

这么一个嘴里不知真假的丫头，他不能全部相信她的话。

张海念“我叫张海念。来自东北的一个张氏家族。”

张海念“我被父母卖到了日本人手里，被他们当做为实验体。”

张海念“火车里死的中国人，是和我一样被卖的苦命孩子。”

张启山“东北……张家？”

张海念（完了完了为啥强调这个啊？张启山你别那样看我！！！老爹你背景不靠谱啊！！！）

张海念强壮镇定:“对啊，不过那个家族我没什么印象。”

张启山“你之前说你睡了一觉就来到这里了。”

张海念“……也不错。”

张海念胡诌:“我印象中的醒来之前，是那群人终于放了我，让我在房间里好好睡一觉。”

张启山“……”

张启山（若她说的是真的……）

说实话，有种莫名的可怜。

张启山（可她也是张家人……）

张海念“可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张海念装可怜:“张启山你知道吗？当我醒来的时候，天是黑的，地也是黑的。我只记得睡前的朦胧片段，我记得因为即将自由而感到的愉悦心情，也记得刚醒的时候我的无助孤独。”

张海念“我记得我的名字。”

张海念“却独独忘了我来自哪里。”

张海念越说，眼眶越红:“后来我在黑暗里寻找光明，我找不到。”

张海念“我只能看见满地尸体。”

张启山“……抱歉。”

张海念摇头:“这不是你的错。”

张海念“我只是想活着。我不是傻子，你怀疑我，我理解。”

张海念“没有人会觉得在那样的场合里出现的人是无辜的。我自己也明白。”

张海念哽咽:“但为什么……”

张海念“为什么偏偏……是我啊……”

张海念一连说了一长串，有真话有假话。到最后已经说不出来话了，只是一直胡乱擦着狂流的泪水。

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车内只剩下了她和张启山。

张启山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场景，他一只手悬在张海念背后，想安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他自己也在想，可能……

真的是无辜的。

张启山“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愿意相信你。”

张启山“张海念，希望你对我没有隐瞒。”

张海念抱住张启山:“张启山，你这个人……好烦啊！”

张海念把鼻涕眼泪蹭在他衣服上，他也是罕见的不恼，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以示安慰。

半响，张启山感觉怀里的人儿没了动静。他低头去看，只瞧见女孩儿安静的睡颜。

张启山（真是……小孩子脾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