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张不逊所说,他们开的那间客栈积灰了。
不仅如此,墙上出现裂纹,地板皲裂,湿气从地板冒出来。
野草塞进缝隙,尽管是暗无天日门窗紧闭的地方,这些小草的生命力依然如此倔犟。
一道光亮从门缝闯进来,接着,世界再次清明。
门口的两人,愣愣看着里面堆叠的桌椅,已经落满尘埃的场景,不自觉笑出了声。
张不逊果然还是要常回来啊。
张不逊抚摸着那些家具,心里泛起一阵温热。
只要人还在,那它们就可以再次派上用场。
窦诚说的是啊。
窦诚没有感慨这些的天赋,只是赞许地点点头,认可了张不逊的话。
窦诚这样,我先去收拾我们两个的房间,今晚就有地方住了。
窦诚说完,从门边拿了扫帚。
张不逊你小心点,脚伤还没好呢。
窦诚嗯,知道了!
窦诚已经走远了,声音放大了回荡在屋子里。接着就是稀碎的物品碰撞声。
张不逊我先去买些吃的,顺便把今晚的饭一起买了。
张不逊打了声招呼,从包裹里取出银票,就迈腿出了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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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在热闹的集市上,频频有人向他打招呼,张不逊一一点头回应。
他们习惯了张不逊沉默寡言的样子,也不再多说。
就是这种氛围,让张不逊感到轻松自在。不用被逼得长篇大论解释,也不用装个哑巴,他们都很照顾张不逊的性子。
四处都是熟识的人,他轻松地呼吸这里的空气,仿佛才从北平那深渊巨笼里溜出来。
行走在集市繁华的街道上,张不逊的面前却浮现出北平的经历。
他人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躺在汪植的宅院里了。
汪植很小心,就怕他随时逃跑。所以,他去哪里,都必须由“取经三人行”其中一人看着。
他就好像生活在一个笼子里,被人从头盯到尾。哪怕睡觉都不得安生,不时就有人来掀他的帘子看他在不在,这轻微的声响就足以打碎他一整夜的睡眠。
“取经三人行”匹夫众多,做事不怎么过脑子。张不逊了解了他们的行径之后,凭借着超他们一点的智谋获得了汪植的信任。
虽然不被允许出宅院,但是他还是获得了相当大的自由。
孙刑者老大,为什么不继续关着他了?
汪植猫儿关久了,是会生病的。
张不逊无意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在心底里暗笑。
他们还是将自己当做宠物。没有自由,没有活动空间,生命又完全交在他们手里。
小陌就是这个时候走进他视线的。小陌和他们不一样,因此张不逊能和他成为朋友。
张不逊甚至一定程度上开始为汪植做事,巩固了他在汪植眼中的地位。
听着“取经三人行”因为这事和汪植吵,他面色冷静。
吵吧,你们两败俱伤对他有利。
窦诚的出现,打破了张不逊想要进一步实施计划的步伐。
他不知道窦诚是怎么找到北平的,怎么找到他的,但一定是吃了苦头。
他心中就好像那酱油盐醋通通打翻了似的,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