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

【一百零四】

“我曾见过这个世界最美好的人，最美好的结局，还有最美好的天空，我知道总有一点我可以去留恋，我知道我对你永远都是不舍得。”

“可是我也知道，我必须学会去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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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玖曾经看过一本书叫做山月记，里面有一句话这样写道，“我生怕自己本非美玉，故而不肯刻苦加以琢磨，又半信自己是块美玉，故而不肯庸庸碌碌，与瓦砾为伍。”

或许每个人都曾有过这样的状态，然而她不一样的是，她深信自己是一块黑色的石头，得不到打磨，也永远成不了一块人人称赞的美玉。

在她年少时每一个孤独的瞬间，她每一个被遗弃的时刻，每一次得不到，每一次不曾被选择，每一次被贬低，都铸成了她内心的野兽，喧嚣、疯狂，等待着一日便会冲出脆弱的牢笼，疏远世人、伤害无辜。

现在这个脆弱的牢笼就是傅臻，无论何玖做什么她还是抱有期待，觉得可以变得更好，她还是想要走很远的地方，认识更多的人，她随意而安，她不抱怨，不憎恨，她想往前走。

想到这里，何玖转头看了一眼醉醺醺的傅臻，扯了扯嘴角，她知道自己已经和从前不一样了，然而这点不一样是来自于何处呢？

大约就是面前这个人吧，这个始终温和地、向前走的人。

何玖想，或许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一个牢笼，为此愿意心甘情愿的将自己画地为牢，死死的决不迈开半步，始终恪守本分与距离。

真好，她现在还能活着，或许这已经是一种恩赐。

“曾渡。”

“嗯？”

“我忽然想起我们以前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们也是像这样，三个人走在街头，走在这条路上，我们走得很慢，冬天吹着冷风，春日和着柔和的晚风。”何玖看着曾渡，“你看我们现在和以前，究竟像不像？”

曾渡顿了一下，“像。只是何玖，这终究不是以前了。”

“我明白。”

想了想，她又不解的问，“你说，人为什么只会想念从前呢，而对眼前的一切念念不忘，这多可惜，辜负了这么好的生活和光景。”

“你也想念从前吗？”

何玖诧异的挑了挑眉，“当然，我是个念旧的人。而且，我总是会惦念自己得不到的人和事……你说，这是不是很天真。”

“这不是天真，这或许只是你的心里的一部分，有这样的想法证明你在好好生活，这不是很好吗。”

“或许吧。”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何玖道：“我有些累了。”

“你怎么样？”

曾渡：“我还好。”

何玖叹了口气，“不知道明天醒来又会是什么样子，你说傅臻还会记得吗？他说过的那些话今天晚上做过的那些事，他会不会记得一点点。”

曾渡摇头：“我不知道，你希望他记得吗？”

“隐隐约约也是希望的，希望他记得，然后我们回到从前。”

“这不是很好吗？”

“是的，这很好。”

“但问题是，我们回不到从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