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吗

【九十四】

“回不去了，对吗？”

“对，回不去了。”

—

曾渡意外何玖的玩笑，但是她面色自然，曾渡一瞬间便了然，消失在各自生活中的这段日子，变得不只是他一个人，他们都变了，曾渡见他们的第一眼就看了出来。

何玖虽然看起来和以前没什么不同，周身气质还是一样的忧郁，一样的宁静，可曾渡知道，何玖和以前不一样了，也许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姑娘比之前的她更为坚韧，没那么多的脆弱和不安，她看起来好像是放弃了什么东西，有些轻松的、挂在嘴角的笑容，轻松又沉重——放弃，他们都放弃过某些重要的、刻进骨子里的不舍。

而傅臻呢？

他还是和初始一样，他大气、沉稳、平静，情绪没有散去，还拥有着在到来之前和何玖谈及从前拥有的痛苦，然而即使是在这样的时候，他的眼里其实还是有希望的。曾渡一直都知道，傅臻和他们不是一类人，即使他们都跌入地狱不得轮回满是痛苦与纠结，可傅臻不会，他永远都是天上明朗又皎洁的月亮，永远都是，落不下来，高高在上。

他眼里多的那分生气是从哪里来的呢？

想到这里，曾渡眼神暗了暗，是遇到了新的人吧，新的喜欢的人，新的可以带给他快乐的人，那一篇何玖写下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泣血的回答中只出现了寥寥几句，便已经显现出优秀和干净的女孩。

何玖或许是在开玩笑，又或许说的是实话，他现在已经分不清了。

于是他嘴角挂上了完美的笑容，和何玖如出一辙的遮掩。

“那当然，我可没有越变越差的道理，我这张脸，还确实是有好多人喜欢的呢。”

何玖戏谑道：“是是是，长得帅，所以啊，”何玖弯了弯眼，“去新的地方，有没有遇见新的喜欢的人啊？”

傅臻也看过来，很是好奇。

没有两个字被他吞进胃里，他喉咙滚动，随后笑道：“有啊，等哪天有机会带回来给你们看看，只是我还没追到。”

何玖一脸高兴，“没想到啊。”

傅臻拍了拍曾渡的肩，“加油，能让你动心，那肯定是很好的。”

曾渡抬了抬下巴，“那是当然。”

他曾渡看上的，一向都是最好的，好得让人想把她捧在手心里，舍不得让她经历世事苦难伤悲，一直幸福到老，收最美的玫瑰，看最漂亮的日落，喝最不醉人的酒，永远都笑着，笑容如初，干净不改。

可惜啊。

曾渡不着痕迹地看了何玖一眼，他愿意给，可这个人不要。

谁也不屑于他的若有若无的爱。

曾渡双手插进兜里，“你们这半年过得怎么样？不会都已经忘了我了吧？两个负心汉。”

傅臻一愣，“怎么会。”

何玖没有答，曾渡倒也不在意。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曾渡伸手碰了碰傅臻的手臂，“前一阵子看见你官宣，听说你谈恋爱了？动作这么快，真是可以啊，也不给我们讲一讲，太不讲义气了。”

傅臻：“你现在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我知道了你就不讲一声？”曾渡一脸无奈，“傅臻你这就是典型的负心汉行为你知道吗，你不能这样。”

“那我要哪样？”

“你至少……”曾渡说，“你至少得记住我这个人吧。”

你们至少得记住我这个人吧，记住远方还有我这么一个人一阵子停留在原地，想着你们可以回头，看看我等待你们的模样。

那么你们是不是会心软一点，也想着会等一等我。

至少你们，也想一想我。

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