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然

【四十二】

“人这一辈子那么长，长到不知今夕是何夕，长到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于是在恍惚中总会升起那么一股子期待，期待自己也能够拥有好运，能够被眷顾一下，能够有所成长和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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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玖只是想要能够光明正大地看着姜煜，她觉得那样就很好。

那段时间，她彻底忘却了与她所有无关的事，忘记了窗外的玫瑰，盛大的日落黄昏，漂亮的风景，温柔的风。

她一心只有一件事，走不下去也要走下去。

一个人如果用许久的时光来做一件事，无论怎样也都会有些成就的。

黄涛曾经问她，“怎么突然变了？”

何玖答道：“只是觉得你说得对，我还是想要去争一下，就当是给自己一个机会了，毕竟，一辈子我也就只有这一个十八岁，再也找不回来第二个了，若是以后后悔了，那才当真是不值得和浪费时间。”

黄涛点了点头，瞧了何玖半响，“你变了。”

何玖弯唇：“是吗，哪里变了？”

“说不上来，但我觉得你这样挺好的。”

“以后会更好的。”

傅臻将自己的学习资料递给她时，他轻轻笑着，依旧是那样一幅温润如玉的模样，让何玖想到那一个玫瑰花树的笔记本。

“加油。”

何玖扬了扬手中的资料，“谢了，借一借学神的好运气。”

“行呀，”傅臻眼睛里有星星，“好运分你一半。”

……好运分你一半。

这句话好暧昧又好温柔。何玖知道他没有别的意思，也知道他对所有人都一样，而她也没什么不同，只是在他面前，她依旧掩不住自己的无数次频繁的心动。

“算了，好运你自己留着吧，我只要沾沾学神的光就好。”

我只要，看着你就好。

我一向是个不那么好运的人，所以我总是没那么幸运，在让你喜欢我和我一直喜欢你这件事，前者，我连想都不敢想。

你看啊，我就是这样胆小，这样怯弱，以至于连在梦里想起，都是一种奢望。

“加油，你一定行。”

而何玖不曾看到，在走廊尽头的转角，在雪白的墙壁背后，站着一个清瘦的少年，他仰头靠着墙，双手插进兜里，拳头紧握片刻，手又松开了，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

可是他究竟有没有释然，谁也不知道。

高三时，何玖第一次进了前一百名，她面色冷静平淡，许久没和她说过话的徐冉第一次找上了她，单手搭上栏杆，真心实意地笑起来，“你最近也过得不错吧？”

“挺好的。”

徐冉勾唇，“我想也是。”

“怎么了？”

“你知道吗？”徐冉说，“我在之前那段时间，是真的把你当作朋友的，可是后来我发现，谁也走不进你的心里，我终究只是你萍水相逢的同学，在你心里占不了一席之地。我便放弃了。”

何玖一时有些茫然，空气里浮着秋末的味道，风声夹杂着落叶碎裂的声音，显得夜晚格外冷酷和清冷，莫名的，也有一股萧瑟之意。

“你在，说什么？”

徐冉：“你是真的不知道吗？”

何玖：“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