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海怪一族

那日，云与海混在一起，皇家船队行驶在无垠的空白上，叫不上名的鸟与鱼钻入书一的眼中又逃走。他在纸上记下几笔，回到房间，将新的记录纳入档案。他望着日历，自船队出发以来，已有四十五日了。深渊族爱吃的植物已经耗尽，船员们只好吃肉，自从帝国的第一场宴会使员们集体生病后，皇室专门制订了与禁欲限欲有关的众多法律。于是，大家基本上只吃植物，很少吃肉。这就导致帝国的种植业极为发达，而捕猎业较为落后。此时，船上的食物只剩肉类了，而且已很少了。三天前，员们开始捕鱼，偶尔也会捞到一些漂在海上的植物残枝。这些东西倒是可以被深渊族消化，只是太过单调了。

书一望着船员们，心中有一丝愧疚。作为帝国首席文官，他只能写一些诗歌、小说给大家带来慰籍。哪怕这些文字写得再好，也无法填补员们的饥饿。书一用力打了一下墙壁，力气不大，却流出愤怒与悲伤。他希望早日找到新大陆，并杀了海怪报仇。一双玉手环住了他，是美生，他的爱员。书一与美生只在休息时才亲热，他们尚未公开关系，不过船员们都看出了一些眉目，平时也拿这件事开玩笑，书－与美生对这些玩笑都一笑而过。书一摸了摸美生，悲伤地说：“美生，你作为全族公认的美员，却爱上了我这个徒有官职而无能力的废物。唉，我真对不起你！”“没关系的，书一，你有这份忧民之心就说明我没看错你，等新家园与海怪的问题解决后，我们就结婚生子。”“可双性繁殖会产出劣等的后代，而且现在说这个还为时过早。”美生没再说话，书一感觉自己说错了话。他正想道歉，美生却一头扎进他的怀里。于是书一抱紧她，温柔地吻了一下。

休息时间结束了，大家又进入了高强度的工作状态。海上生活并不简单，对于坐在小船上的战斗人员来说，他们每纳秒都与死神同行。海水是深渊族的弱点，而小船的档板又很矮，海水极易溅入小船。哪怕一丁点儿的海水，也会溶解掉深渊族的大部分身体，因此，战斗人员们都穿上了特制的防水服，这种衣服透气性差，且十分重，大家都忍受着巨大的压力，各司其职。战斗人员的工作十分重要，他们要防止海怪的触手偷袭，谁都说不准海怪何时会出现，这样做可以防患于未然，做到第一时间进入战斗状态。皇家航船上的领航员们虽无海水之威胁，却有着更加重要的任务----统领全队，稳住重心。船长海一每天都要检查船队的各项状况，早中晚各一次。船长室里堆满了各种记录，书一每天都会理一遍。不管是新记录还是老记录，他都会细细疏理，并报告给书一；书一的工作倒是筒单，那就是写史书，以及整理文书资料，但书一主动给自己加班，为船员们无偿写一些东西，比如诗歌呀，劳动号子之类的，他一写就停不下来，写个没完没了；船医治首自从植物被吃完后才算正式忙起来，深渊族在限欲的法律颁布后，便崇尚吃素，肉类只有在重大活动及祭神时才用。这次航海事关种族的存亡，因此皇室允许船员吃肉，但船员们平时吃素吃惯了，突然吃肉，十分不习惯。治首的任务是研究素食与肉食对深渊族的影响，由此得出一个适合深渊族的食谱；美生作为船匠，负责指导大家保养船只。她动人的身姿令雄性迷恋，令雌性羡慕。大家都听这个美员的话，而且知道她与书一的关系。大家视她为精神支柱。美生每天都检查船的状况，从皇家航船到战斗小船，她都会亲自检查。看着自己的子民们如此认真，作为大副的王也不敢怠慢，他主动承担了最危险的捕鱼工作，这项工作与海洋可谓近距离接触。王每次捕鱼都会沾到些海水，正如之前所说，一丁点儿海水都是危险的。每日早晨，王便开始捕鱼，他先变形，然后装配好捕鱼器，悬在离海面仅两三米的位置。这样做很危险，但可以看清鱼群的种类与动向。每日下午，王都会找治首为自己治疗，看着自己的第一个女儿，王倍感欣慰。

出航五十天后，海怪终于现身了。这天早晨，观测者武元正在工作。他在东南方向找到了一份惊喜----海怪那满是吸盘的触手。他命令全员进入战斗状态。－场海战即将开始。然而，接下来的一幕惊呆了众员：海怪露出了全身，而它的真身竟是一艘船，一艘由血肉块、尸体与触手组成的恐怖航船，船帆是用枯臭的植物编织成的，船上竟有水手。王望着这艘船，心中涌上了沉沉的不安。

很快，皇家航船与血船靠在了一起，对方登上了深渊族的船。双方竟没有交流障碍，一番交流之后，王得知对方是海怪族，是从海底诞生的硫基生物，历史比深渊族悠久。之前袭击帝国的海怪是他们的皇船，海怪族惊叹于深渊族的先进与发展之快，便决定先下手为强，将威胁扼杀在摇篮之中。王听完对方的话后，第一次产生了愤怒这种情绪。对方还说，今天这场谈话只是警告，希望深渊族乖乖就范，掉转船队回国。转述完上述内容后，海怪族迅速沉入海中。他们的速度快到王来不及将愤怒从口中吐到他们的脸上。

当晚，王进行了演讲。他认为如果不消灭海怪一族，深渊族将永远生活在恐惧之下。海怪一族控制着海水，控制着深渊族的命运，并且从二族的对话可看出，海怪一族不怀好意。

事实正如王所料。在王演讲时，海怪族的王正在调集名为触手鬼船的船只，与袭击帝国的船是同一类型。海怪族诞生于海，是硫基生物。当王诞生在海岛上时，他们就开始了对深渊族的观测。

海怪族惊叹于深渊族的智慧，企图将其变为自己的奴隶。海怪族也算是个成熟的文明，自然知道不能正面对抗这个文明。他们正在下一盘棋，不算大棋，但危机四伏。

硫与氢的对抗，正式开始。今天的挑衅并不在深渊族的计划之内，只是临时而为。王并不知道，这挑衅其实是一个暗示，海怪族用这种方武告诉王，袭击将再度降临他的国家，回不回去就是王的事情了。此刻，副国王正在看海，平静的海面下，有一些石头，一些触手从石头缝中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