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不在就像无奈的石碑,将会使许许多多个黄昏暗淡。
……
“在学校经常看见你,有时候在走廊上看见你跟你的小姐妹打闹,有时路过你们班门口时你会趴在桌子上发呆,感觉你有心事想去关心你想和你说话,可对你来说我是一个路人你看上去笑嘻嘻其实我看过你的朋友圈很悲观知道你常常有容貌焦虑,可在我眼里你真的漂亮我不想放假因为放假就看不到你了,不管是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心动与宿命都只是一瞬间且格外神奇的的事情,第一次见你不经意的抬头却撞入你一双清澈明亮满含笑意的眼,我便止不住的偷瞄你后来听见关于你时都似有狂风在我心中呼啸,我其实悄悄写了很多次你写你的发写你的眼写你从不回头的背影我做尽了那些幼稚的事情,问一些没有答案的问题用整脚的理由和你找话题我不断的翻着你的空间和朋友圈跟小偷一样把你的照片一张张保存我感觉这场暗恋该结束了祝你天天开心”
这段话被发到我的微信上时,我正和现男友在他的家里翻云覆雨。
事后我要在他的家人回来前离开,走到远处的车站等公交车。
微信我打开了,也注意到了未读消息。但我就是不点进头像去看,因为头像的主人已经给我发过很多这种类似写作文般的长篇大论。
他还不知道,这种密密麻麻的文字让我不禁非常的头疼。
我不过是无聊之余给他发了条微信,他就会脑补出很多的戏码,然后注重细节地给我发自我感动的消息。我随意附和几句,他就会高兴的不得了。……
但他还不算是一无是处。
每次在我生日的那天,他都会又发红包,又买礼物。
以男孩的眼光来给女孩买礼物,大多数情况都不会怎么称心如意。所以我把礼物丢掉了,发的红包倒是还行,一百两百的都有,没有一次是低于一百。
在我十三岁生日的那天晚上,他发了一个五百二十的大红包给我,还支支吾吾地跑到我家附近等我。
我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可我就是不想说破,就是不想戳破这层窗户纸,就是要装傻充愣。
那天晚上下着大雨,又吹着风。外面的气温比平常低一些。
我起了玩心,编了个理由让他在外面等我。我和家人吃完蛋糕,回到房间从窗户往下看时,他已经被淋成了落汤鸡。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淹没在沥沥雨声之中。
不过是小学三年级时,我在老家的一个玩伴罢了。年少无知的他扯了一把紫色牵牛花跑到我面前表白。
“蒋怡,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放学的小路上,我们必经一条水沟。天气热的时候会下水玩耍,我每次都会顺着水沟走远,放下白色书包,坐在土埂上。
脱下鞋,把脚伸进水沟,冰凉见底的水流打湿了我的丝袜,露出粉嫩的颜色。
“……”
我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故意把他冷落在一边。心里暗自吐槽道:‘随便扯把杂草就来表白,想什么呢’
“蒋怡?我喜欢你。”
他跪在我旁边,双手递来视若珍宝的牵牛花。脸上还笑着,只是显得有些僵硬。
我偏头看着他,抬手捏了捏后者胖胖的脸,轻笑道:“要是初中我们还在一个学校,等我十三岁生日了,你再来找我表白吧。”
“啊~,为什么要等这么久啊。”他瞬间情绪低落下来,不明所以地问道。
“因为我的父母要我以学习为重,我也觉得他们说的没错。”
“那……好吧。”
年纪尚小的他满脑子都是我没同意他表白的画面,或者说他想不到所谓的言下之意。
只是失落了一会儿,就把我这看似合理的理由当了真。转而笑着说:“那你一定要等我哦。”
“嗯……”
我随意地点了点头,穿上鞋走回家。一路上,他都在提醒我别忘了刚才说的话。
但是这种口头承诺,又有多大的约束力呢?
只要我只字不提,死不承认。谁又能有办法去证明这东西真实存在过呢。
那些所谓的海誓山盟,不过都只是一个笑话罢了……
可笑的是,我和他做了十几年的同窗。小学六年,初中三年,高中三年。我们都在一个学校,一个班上。
他的成绩很好,是自愿来到差生班的。
我对此无一例外的嗤之以鼻。随心所欲地做着自己喜欢的事。
什么抽烟,喝酒,纹身,染发……我都干过。他自作多情地来管着我,最后却被我带跑偏了。
只因我的一句:“你要再啰嗦就给我滚!”
他当时就愣住了,因为我总是喜欢跟班上的那些所谓‘精神小伙’的人一起鬼混,所以他很害怕我有一天跟某个同学谈恋爱。
后来他为了融入我的圈子,也抽起了烟,喝起了酒。……
我还记得高二的某天,我和班上的朋友带他去酒吧鬼混,他在我们的怂恿下一个劲地灌酒,等他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时候。
我和我当时的男朋友便肆无忌惮地接吻。
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对我有意思。我为了留住他,始终没有在他面前暴露过谈恋爱的痕迹。
也许他看出来过,但我花点小钱买些烤串给他就好。
以他的性格,肯定又会脑补出很有的没的东西,我根本不用为此担心什么。
这些年来他始终要融入我的圈子,始终对我有恋爱的想法。就是证明……
只是在高三的那一年,他对我的感情有了明显的变化。
事情的起因是,他问我高考后想报考哪所学校。我表面上说着还没想好的话,实际在心里根本没有对高考抱有什么期待。
他欲要滔滔不绝地给我说他的理想和抱负。我随口找了个理由离开,他的规划里,总是有我的一席之地。
可我的打算里,从始至终都没有他。
高考前的三个月,他的学习更加紧张。在差生班里,他算是独一份了。颇有些出淤泥而不染的感觉。
然而这份与众不同,换来的是全班都孤立。班上的一些团体经常会找他的麻烦。
我每次都会当乐子来看。
有看中他的老师来找他,说要给他换班。他总是摇摇头拒绝,话里话外都是为了我才留下。
那老师没办法了,才来找我,说要把我转到好班去。我一口回绝,离开办公室,继续在差班上鬼混。
这个班上的学生没有因为大专的招生老师的只言片语就离开的原因,也只是想在学校这种地方多混些时日罢了。
外面可以花天酒地,但学校里也有某些独特的魅力。
他抓紧时间,孤身自傲地学习着。我和他之间自然就冷落了许多。
时间越久,他的心里还有我。但我已经忘了他的好,基本上快忘了这个可有可无的人。
高考过后,他的成绩不错,上二本绰绰有余。我则是等着开学的时间去大专。
这段时间都赋闲时间里,他应该是注意到了什么,才会在今天给我发这么一长串的消息。
晚上九点四十一分。
这个时间大概只有末班车了,我犹豫着要不要打车回家。
他却不知从哪里知道我在这里的,猝不及防地站在我的旁边,一脸冷漠地看着我。
“怎么了?”我抬头看向他,满脸的无辜表情。
出乎意料的是,他没有吃这套。“我下午的时候给你发的消息,你没看到?”
“那个呀,字太多了就没注意看。”我毫不避讳地说,心里习惯地默认他还会像以前一样。
“十年了啊……”
他沉重地叹了口气,“蒋怡,我喜欢了你十年了。”
“我知道啊。”
“那你喜欢我吗?”
“喜欢啊。”我看着他泛红的眼睛,脱口而出地回答道。
他被气笑了。“你喜欢我还跟那些男的花天酒地的?你喜欢我还跟你那所谓的男闺蜜卿卿我我的?你喜……”
“够了!”我被这高高在上的质问惹出了脾气,厉声打断他的长篇大论。“难道就凭我喜欢你,我就要与身边的朋友断绝关系?凭什么?”
“喜欢一个人是自私的,这还用我教你?”这次我生气了,他也没有服软。
我感到很厌烦,起身离开。“我跟他们又没什么,你跟我吼什么。”
他濒临破防的边缘,上前一步抓住我的右手。皱眉道:“没什么?!那你脖子上的印子是谁吸的?!”
“……”
我第一次被他纠缠烦了,转身扇了他一巴掌。“你别这么无理取闹好不好。”
他像块木头一样呆愣在原地,我挣脱开他的右手,快步离开。没走几步脸上的表情就变成了往日的平静。
他吃醋与否,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喜欢了我十年又怎样?他自我感动式的一厢情愿,难道要我买单?凭什么?……
“哈哈。”
一想到这儿,我总会忍不住地笑出声来。是因为被这个锲而不舍的自作多情的家伙喜欢了这么久,心底油然而生地起了一种莫名的优越感吗?
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想笑。
身后忽然由远及近地响起急促的声音,我下意识地回头看去,眼睛里印出他的身影。
随后脑袋遭到重击,我顿时倒在冷硬的地上。我感到自己的太阳穴出现了个缺口,流出温热的发黑的血。
像蜘蛛的丝一样,在我的脸上游走。弄得我痒痒的,可怎么也笑不出来。
罪魁祸首在旁边看着我的样子,再没有了往日的欢喜,跪在我旁边干呕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过来,脱下外套包裹住我的头,带我去了很久没有去看过的老家。
连夜把我砌在了一堵红砖墙里,两面还特意刷了一层水泥。
完事后,他处理完烂摊子,手忙脚乱地离开,一次也没有回头看过我。我还妄想着他会回来。
救我脱困于这如同厕所一样散发着臭味的地方。
有没有人,会注意到我不在了呢?……这个念头刚一升起,我自嘲般地笑了笑,脸上却表现不出任何的表情。
我也变成了那个毫无生气的‘物品’了。就像他再次回来,凿出一个小洞,硬塞进来的那个物品一样。
他还是如当年一样,没有看向我。
……
当晚,已经被烧成干尸状的王铭被火化了。后经他师傅的一个朋友接手,连夜安葬在公墓里。
在场的警察集体肃立,为这位年轻的警察默哀……
整个过程十分的严肃与沉重。但师出同门的穆熙妍却完全没有参加一点。
她此时正坐在303号病房的二号床边,凝重地思考着两个问题。
一个是:白天在302号病房时,一个身份和证件都没问题的护士走进来给王铭做皮试,接着在输液的药袋里加了营养液后离开。没多久后,王铭的身体开始冒起细微的烟雾,穆熙妍当时是第一个闻到异味的,却无力阻止。眼睁睁地看着病床上的王铭裸露的皮肤慢慢燃烧。人体的脂肪是天然的助燃剂,她当时根本就无力回天。
第二个是:已经确定了师傅身边有内鬼,是他传达了‘XSR2486’被用于人体的消息。所以那个组织才会派人来处理。凌夜还没死的消息恐怕瞒不了多久,在利用完凌夜的价值前,她必须要想办法秘密地把他转移到别处。这样即是保护,也是监视。
‘可是……’
猛然间想起了什么,穆熙妍的毫无预兆的刺痛起来,她不得不停止了沉思。
随后敏锐地感觉到陌生的视线投来,穆熙妍下意识地抬头看向昏迷不醒的凌夜。
起身走到他旁边,狐狸样的眼睛看着那脸色如同尸体般渗人的惨白。
见其还没动静,穆熙妍右手抓起床头柜上的注射器,对准凌夜的心脏处猛地扎去。
整个过程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细长的针尖很轻易地扎穿了他的病号服。
“停!”
稳如老狗的凌夜绷不住地大喊一声,消瘦的身体手脚并用地往床头靠,泛起白光的针头弯出轻微的弧度。
他瞪大了眼睛直盯着针头,不禁惊出一身的冷汗。
“……”
看到凌夜这副模样,穆熙妍感到舒心许多,抬手把注射器放回原处。
“呼……”凌夜顿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瘫软地躺在病床上,偏头看着那绝美容颜,情不自禁地轻笑道,“你来真的啊。”
“……”
穆熙妍把放在地上的棕色纸袋扔给他,冷言冷语地说:“穿上。”
“你给我买的?”凌夜两眼放光地倒出纸袋里叠放整齐的休闲黑白色衣裤。“太贴心拉。”
“……”
简单朴素的搭配往往不那么引人注目。凌夜穿好后,像个孩子一样兴奋起来,情绪高涨时,竟然只身扑向了穆熙妍。
“……”
她从刚才就像个即将喷发的火山,此时更是忍无可忍。侧身避开攻势,抬手顺着惯性把他摔在地上。
“好痛啊!骨头断了!”
“……”
穆熙妍抓起床头柜上的抽纸,一把塞进凌夜的嘴里。接着左手将他的双手反扣在背上压着,右手从衣兜里掏出银色手铐。
快准狠地把凌夜的左手手腕拷上,到右手手腕时。这小子突然耍起了流氓,用力去抓穆熙妍的下体。
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以至于条件反射般地起身。“啊!……”
被凌夜抓住了空挡,他翻身坐起。一只手用力地抓住她右手,一只手抓住银色手铐。
在狐狸眼睛的震惊之中,快速地把穆熙妍的右手手腕拷上。
清脆的‘咔咔’声,在这不大不小的病房内显得尤为刺耳。
奸计得逞的凌夜长松一口气,抬起左手贱贱地笑道:“美女,这回你可跑不了咯。”
“……”
穆熙妍直接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右脸上,脸色铁青地从衣兜里掏出钥匙。
见状,凌夜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再次扑向女孩,后者习惯地一脚踹过去。他坏笑地受了这一腿,向后躺倒在地上。
顺手还用力拉了一下手腕上的手铐,穆熙妍被迫蹲着。凌夜得寸进尺地靠过来,一口连带着她的手指和钥匙含住。同时咬住钥匙。
女孩哪里碰到过这种情况,情急之下松开钥匙,两手握拳打过去。凌夜照单全收,当着她的面把钥匙生吞下肚。
“这下你跑不了啦。”
“……贱人!”
“谢谢夸奖。”
“……”
穆熙妍抡起拳头又打了过去,凌夜却主动把脸凑过来,闭上眼睛,一脸享受的样子。
“你干嘛?”
“打是亲骂是爱啊,来,多打我几拳,让我感受感受你有多爱我。”
凌夜跟狗皮膏药似的又贴过来,见他嬉皮笑脸的,穆熙妍忍着恶心起身坐在病床上。
他刚要坐在女孩旁边,后者毫不迟疑地在其大腿处踹上一脚。“滚去那边坐!”
“行行行……”
凌夜一瘸一拐地沿着床边坐在穆熙妍的背后。
“不想被我打死就老实点。”
她从床底拿来一个黑色小包,面相凌夜盘坐在病床上。后者照葫芦画瓢地也盘坐在上面。
“呵呵,”凌夜忍不住笑出声,直视着那双熟悉的狐狸眼睛,柔声道。“你救了我,是为了杀我吗?”
“……”
小包里有化妆的工具,穆熙妍拿出粉底在凌夜的脸上轻轻擦拭。
自讨了没趣,后者也不恼。自娱自乐地提起另一件事:“对了美女,你不用去参加那个被烧死的警察的葬礼吗?”
“……”穆熙妍纤细白皙的手指徒然一滞,冷眼看着面前这个第一次让自己感到‘恶心’的家伙。“谁告诉你这些的?”
“这个嘛……”
凌夜故作沉思,左手趁机抓住她冰凉的手掌,按耐住内心的雀跃。笑道,“没谁告诉我呀,只是我醒过来的时候,听到外面混乱一片时,断断续续听到的只言片语罢了。”
“你早就醒了?”
“美女,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啥时候昏迷的,哪里又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醒的呢?”
“……”
穆熙妍摇了摇头,继续在凌夜的脸上化妆。他此时的肤色是异于常人的惨白,基本上没有一点血色,所以需要手动伪装。
至于对方是道听途说,还是有人告诉了他什么。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凌夜识趣地松手,毕竟他占到的便宜够多了。但不知怎的,见女孩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他就忍不住地要去探索她的另一面。
“听说有个警察伪装成我的样子,在302号病房被烧死了,犯人是一个护士。”
“……”
“你不去参加葬礼,难道是……”凌夜声情并茂地说着,慢慢把脸靠近穆熙妍。“因为自己的良心谴责吗?”
“哦?”她一巴掌盖在凌夜的正脸,将其推走。“什么意思啊?”
凌夜舔了舔嘴唇上的余香,意犹未尽地点了点头。“哎呦,感觉不错哦。”
“……”
穆熙妍稍有缓和的脸上又变得冰冷,她就不该动起别的心思。加快了手上化妆的动作。
“哈哈,别生气嘛美女。”凌夜的左手耷拉在手铐上,跟随着女孩的右手移动。不经意间还可以与她有接触。“我只是觉得,你当初可以伪装成护士来威胁我配合,那么应该也能看穿今天假扮成护士的犯人吧。”
“……”女孩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继续着手下一步的操作。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美女你……”凌夜扭动身体,故意要与穆熙妍对视。“是故意看着那个警察被杀死的?”
“……”
历经半小时,凌夜才看上去像个正常人的样子。穆熙妍把工具收好,看着这个不断给自己找麻烦的家伙,刚想说什么却咽了下去。
“怎么了?”
“……”
女孩拿起床头柜上做皮试的注射器,里面有透明的不明液体。她把这东西在凌夜的面前晃了晃。
“我要带你去个地方,配合好我。”
“我不配合呢?”
“那你就去死。”穆熙妍把注射器藏在左手衣袖里,讽刺地说。“反正你已经死过一次了。”
凌夜一脸无所谓地笑道:“可我现在还活着,不就代表了我对于你来说还有利用价值吗?”
“对。但这不是你无所顾忌的本钱,而是你最后的底牌,救命稻草。”
“什么意思?”
“自己琢磨去吧。”
穆熙妍冷冷地说,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右手主动去握住凌夜的左手,在他目瞪口呆的表情下,将两只手掌揣进自己的一侧衣兜。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我可是一个非常正经的人。”
“……”
穆熙妍无语地拉着他往外走,刻意地去避开医院的人群和调查案件的警察,快步离开。
“你这算不算是单独行动啊,美女。”
“……”
‘把你交给他们,那些笨蛋能把你的命送走了。……’
两人走出医院的大门,穆熙妍拦下一辆出租车,率先坐上后排,凌夜随后跟上,故意与她挨着坐。
司机忍不住笑着打趣道:“感情这么好,也不怕被家里人看见了?”
“……”穆熙妍独自看着窗外。
凌夜却嬉笑着接过话茬。“没办法啊,谁让我女朋友已经给我表白过了,说要一直和我在一起啊。”
“哈哈,小子好福气,要对人家好点。”司机看着后视镜中冷着脸的女孩,善意的提醒道。
“放心吧叔叔,”凌夜看着穆熙妍的侧脸,表情凝重地说。“我会永远照顾好她的。”
“……”
换乘过两辆出租车后,两人来到了‘雁落镇’。
可能是因为现在是凌晨的缘故,整个镇子看上去就像是淹没在一望无际的黑暗之中。
蜿蜒的路边散落着几点零星的灯火,在凌夜的眼中却莫名其妙的被加上了一层滤镜,俨然是电影当中鬼火的模样。
一旁的穆熙妍拿出手机点开手电筒,毫不迟疑地走进去。凌夜不禁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跟在她后面。
“美女,你害怕吗?”
“……”
“如果你害怕的话,可以躲到我怀里来,我会为你抵挡所有的伤害,永远将你保护着……”
“……”
冷风不断地吹动着树枝,树叶之间“莎莎……”作响。穆熙妍突然停下脚步,抬起右手指向黑暗中的某处。
“你看那是什么?”
“啊?”
正说得起劲的凌夜顺着她手指的地方看去,只见黑暗中悬浮着绿色的光点。
凌夜顿时紧张得愣在原地,穆熙妍趁机捡起一块石头朝光点扔去,绿色光点受到了惊吓四处逃窜。
“啊!鬼啊!……”
他如同惊弓之鸟般,欲要抱住穆熙妍的纤细肉体。后者嘴角轻扬,揣好手机后两手并用,给了凌夜一个过肩摔。
“……我……靠……”
这里的路面上都有大大小小的碎石,被重重摔在地上的凌夜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侧躺在地上蜷缩着呻吟。
穆熙妍蹲下身,冷淡地说:“你要再说一些无聊的废话,我就再找借口把你摔一遍。”
“嘶……”凌夜捂着痛处缓缓地站起来,哭丧着说。“那才不是无聊的废话,是我对你的爱啊!”
“……”
性格喜静的穆熙妍不出意外地又给了他一下过肩摔。
雁落镇里大多是无人居住的老房子,每家每户之间只要有人走,就会有一条小路出现。
穆熙妍按照记忆,走过一些破败的房屋后,到了一座山的山脚下。
以前的村子里的村民为了上山方便,耗时耗力地弄出了一条通往山顶的石梯。
在山腰的地方,一对夫妻在这里建了栋简朴的一层平房。
样式与雁落镇的村民住房相似,细节处则是完全按照女人的意思操办的。……
“还有多久啊!”
“……”
无缘无故地被拉到这么个‘诡异阴森’的地方,就算她是个美女,凌夜也受不了地发起了牢骚。
“快了。”
“你几分钟前就是这样说的。”
“谁让你这么虚啊,隔一分钟问一次,行不行啊你。”
“……”
像是被触碰到了什么底线一样,凌夜快步超过穆熙妍,走在她的面前带路。而且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
“?”
“就算你是个美女,也不要随便在一个男人的面前挑战他的底线。”
凌夜用背影一本正经地说着。
“……”穆熙妍特感无语,‘男人真无聊。’
两人走到山腰处,手机的手电筒的白光下,是触目惊心的一片黑色废墟。
“这里是?”
“还记得那个把你弄伤住院的‘疯女人’吗?”
“我记她一辈子。”凌夜愤懑地说,心里不知是该恨还是该谢。
“她叫赵文慧,”穆熙妍就地坐下,凝视手机白光下的废墟。“为了找到失踪的丈夫,才会在网络上弄出那些丑名,希望她的丈夫看到了,能够主动来找自己。”
凌夜坐在她的旁边,右手撑着下巴。“这样啊,听起来挺荒唐的。”
“还有更荒唐的呢,”后者随手把玩起耳边的发丝,跟个旁观者一样诉说别人的故事。
“其实赵文慧早就死了,犯人伪装成她的样子,以她的身份干着刚才我所说的故事。”
“那这个犯人为什么要找赵文慧的丈夫啊?”凌夜的心里莫名升起一种心悸的感觉。
“因为一种药。”
“……嗯?”他后知后觉地感到不对劲,看着穆熙妍的侧脸,问道。“该不会是你拿来救我的那种药吧。”
女孩摇了摇头,拿出一根棒棒糖,扯开包装放进嘴里。“我用的那药只是仿制品。”
“哈?”
“简单来说就是两种药,A药和B药。A药是犯人用的,B药是警方分析一些资料才弄出来的冒牌货。”
凌夜回想起网络上的那些关于‘疯女人’的视频,试探着说:“A药有提高使用者的身体素质的药效?”
穆熙妍点点头,“差不多,但是有副作用。所以警方分析A药应该是还未完成的实验品。”
“那赵文慧的丈夫,就是解决A药副作用的人咯?”
“嗯。”
“诶等一下,”凌夜想到了什么,后背发凉地问,“那也就是说,你们警方研究出来的B药,也是有副作用的试验品咯?!”
“嗯。”
“**……,”他没忍住爆粗口,全身上下摸了一遍自己的身体,“不会有什么特别严重的副作用吧!”
穆熙妍往旁边瞥了一眼,淡漠地说:“那谁知道呢。说不定会让你变太监。”
“?!靠!美女,不带这么坑人的吧。”凌夜哭丧着要死要活的。
她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换个角度想嘛,你活过来了,还被增强了某个能力。”
“……也是哈。”
凌夜变脸般地换了幅嘴脸,臆想着自己被增强的各种能力后的生活。
见状,穆熙妍直接一巴掌把他打回现实。“别高兴的太早了,你还很危险呢。”
“哎呀,没事的啦。”凌夜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我不会那么倒霉地随机到了一个必死的副作用吧。”
“我不是说这个。”
“那是什么?”
穆熙妍想了想,扔掉无糖的棍子,再拿出一根棒棒糖扯开包装。“之前要杀你的护士,很大可能就是制造出A药的组织派来的。”
“组织?”
“嗯。”棒棒糖的甜味在口中化开,掩盖了原本苦涩的味道。“很神秘的组织,这些年来也只查到A药只是他们的一个项目而已。”
“那也没必要杀我吧,”凌夜紧张起来,自我安慰道。“而且你们警方用B药于实验的,不止我一个吧。”
穆熙妍竖起两根手指。“一,你是第一个B药用于人体实验的,警方的内鬼已经把你的消息发给组织了。二,赵文慧的丈夫跟组织的A药有关系,夫妻二人,连同他们的房子,就都成了灰烬。”
“……”
凌夜重新打视线移到面前的废墟上,身体不由得胆寒。“你们怎么会知道这是……”
“我之前接到过任务,调查过赵文慧,也在她的家里发现了两种生活痕迹。”
穆熙妍简要地说,并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刚才说的第二点,有真有猜。不过也足够达到目的了。
“……我是因为你们警方的B药才会被组织派人杀的,你们应该保护我吧。”凌夜的脸色变得阴沉。
她对此熟视无睹,不咸不淡地说:“其实B药的研制,在警方也是属于机密的状态呢。”
“……”
凌夜机械般地偏头,看着她那双异样的狐狸眼睛。自嘲地笑道,“所以你也是为了我手里的东西,才会带我来这里的?”
“对啊,”穆熙妍毫不犹豫地说,“不然你以为我浪费这么多时间在你身上是为了什么?”
“呵呵……,要是我真的交出来了,那才是真的死了吧。”凌夜冷笑着讽刺道。
“不交出来你也得死,”穆熙妍懒散地打了个哈欠,叼着根无糖的棍棍。“你手里的东西牵扯到的案件很多,按时间来算大部分差不多过两三个星期就会超过法律追诉期。如果这部分的案件很多的话,到时候你手里的东西便再没有任何的作用。”
她故意在一些关键的字眼上加重语气。看着凌夜意料之中的狼狈模样,穆熙妍倒是没什么优越感。
“这是在威胁我?”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而且你已经在警方面前拖了这么久,也该做出选择了。”
“……选择么”
听到这儿,凌夜的脑袋忽然刺痛起来,他跪在碎石地面上,痛苦地闭上眼。
可眼前还是会浮现出一段不堪回首的画面:一个身穿白裙的长发女孩让他低头跪在地上。
女孩抬起右脚,隔着鞋底踩在他的头上。女孩说了些什么,他记不太清了。
前者的嘴脸却还深深地烙印在凌夜的脑海中,任凭他怎么努力都无法将之抹去。
当时的两人还小,女孩居高临下地把他当狗一样踩在脚下,脸上扬起一抹轻蔑的笑容。
“我逼你了吗?……,这都是你自己选择的吧……”
“你怎么了?”
见跪在地上的凌夜痛苦的模样,穆熙妍随口问道。被吹着冷风还冒汗,估计是想起了什么东西。
“没事……没事”
头疼缓和了许多,他像是见到梦魇的胆小鬼般失了神。
过了许久才缓过来,凌夜站起来活动了下身体,以掩饰刚才的尴尬。
穆熙妍随后起身,无意地随口一说:“蒋怡是谁啊?”
“……”他刚刚平复的心情刹那间掀起惊涛。震惊地脱口问道,“你怎么会知道……”
“你刚才跪在地上,自己说的。”穆熙妍察觉到了异样,却不急于点破。“喂,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先回去吧。”
见她没有在‘蒋怡’的话题上继续深究,凌夜顿时松了口气,思绪混乱得如同浆糊的他,暂时没了主意,转身就要离开。
“……”穆熙妍不禁有些失望。
跟着他离开了雁落镇。
……
逃避得再久,终究是要做出选择。无论结果怎样,都会习惯地去后悔当初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