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把酒临别杏落黄
新艺广告公司策划部总监办公室。
曾墨瀚对段皎毫无征兆的辞职，深感意外！
为什么？为什么要辞职呢？不是做得好好的吗？
曾墨瀚望着段皎，连连问道。
“没什么，也许厌倦了吧？这种高强度的工作。而且我感到越来越吃力。”
段皎平静地看着曾墨瀚，“在你们这群高学历知识分子面前，我是抹不掉那种自卑感。”
“学历代表不了什么。再说你的工作经历比很多刚出来的大学生强很多。”
曾墨瀚唯一能做的就是要留下段皎。
这几年他们的工作配合是多么的默契，高效。如果她走了，还有谁能替代？
“唉！不说那么多了。你就签字吧。你执意不签，我找谭总，还是一样的结果。”段皎把辞职报告推到他面前，微笑着，“今晚上我请客，你想吃什么，随便订地方。”
曾墨瀚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拿着报告签上自己的名字，“还是我请你吧！”
下班后，曾墨瀚和段皎来到人民南路的杨记砂锅食府，这是一家近似私房菜的特色餐厅。每一道菜都很有韵味，精致而独忒。
曾墨瀚点了一个大份霸王排骨酥肉砂锅套餐。段皎点的小份什锦三鲜。另外一份虾仁烧麦。
一会儿服务员夹着一个大砂锅置于圆桌中间，点上火，里面是用棒子骨和鸡肉熬制的鲜汤。
砂锅四周陆陆续续端来近十种配菜，还有几个小吃。
奶白色的汤翻滚着，飘散出诱人的香气。排骨和酥肉依次倒入锅里，然后是一小圈的银丝米线。
两个人一边往锅里放配菜，一边聊着天。
曾墨瀚中途要了一个干碟子：香油芝麻辣椒酱，香菜葱花。
“你是怎么想起要辞职呢？”曾墨瀚给段皎夹了一块排骨，一块酥肉，望着她，又给自己夹了同样的东西。
“你怎么老是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呢？”段皎扬扬头，朝店里四周看了一眼，又把目光落在曾墨瀚面前。
“你知道我这个人就是这样。”曾墨瀚笑笑，“我对女性有种特别的好奇心。”
“那是对其他女性吧？”段皎举起手里的椰子汁朝曾墨瀚，抿了一口。“我们一起工作那么多年，也没见你有多少好奇心啊！”
“有时候好奇心不一定要表现出来。”曾墨瀚也举起来，喝了一口。“藏在心里的好奇心更加可贵。”
段皎没回答，只轻轻的叹口气。
“辞职以后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还没有去想这个问题。”
“不管你以后做什么，都不要失去了和我的联系。”曾墨瀚望着段皎，真诚的说道。
段皎埋头吃着东西，抬头看着曾墨瀚，轻轻的点了点头。
曾墨瀚知道此时问再多的问题，段皎也不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因为段皎是一个比他还善于藏心事的人。
敏感的曾墨瀚曾经也从段皎闪烁的目光里捕捉到什么东西。是一个女孩对异性特有的情感流露。
只是，段皎的情感流露很隐秘，短暂。
像一道流光，眨眼不见。
曾墨瀚不敢去迎接，不敢去追寻。
他对她，就像一个拾荒的过客，突然发现头顶有一朵盛开的雪莲。
两人沉默着，吃了一个小时的晚饭。出来时，夕阳已经落在遥远的山际。
满天的彩云霞光晕染着即将到来的黄昏。
“咱们去老宵顶看看，那棵古老的银杏树。”段皎对曾墨瀚说，“顺便你也送我回去了。”
老宵顶是嘉州城区里最高峰，市二中就在半山腰，一直接到公园路。
嘉州城有银杏树的地方不多，师院梅庄有一棵，老宵顶，还有就是石柱山和体育场了。
老宵顶的银杏树具体有多少年，或许没让知道。纵裂粗糙的树杆，长枝短枝伸展着，似乎要拥抱天空。或绿或黄，或半黄半绿的叶子挂满。
此时的银杏叶，片片落下，在霞光渐渐褪去，黑夜来临，悄无声息，又喃喃自语。
每一片落叶，都有她的故事，每一声叹息，都是她的心事。
或平淡无奇，或轰轰烈烈，或哀婉绵长。
“银杏最美丽的时候，就是她飘落在地的时候。”段皎弯腰拾起一片黄亮的叶子，轻声说道。
“也许是她最好的归宿。”曾墨瀚也拾起一枚，在手里看着。
“以前大学的时候，每到落地，都要去捡几片夹在书里，或者日记本。”曾墨瀚望着脚下灯光闪烁的城市，感叹着。
“今天捡的呢？应该放在哪里？”
段皎也望着远方，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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