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六年级学生满了十七岁的开始在周六的时候陆陆续续去参加幻影移形的考试，而德拉科要到六月才可以，所以他不得不去上斯拉格霍恩的魔药课。

这让他十分不爽，因为这意味着他不得不和哈利一起上课。

“他就好像突然开窍了一样。”德拉科从魔药课回来，恨恨地说，“在今年之前，他都像个愚蠢的巨怪。”

我一边写着我的作业，一边安慰他：“他不过是侥幸罢了。”看了看周围没有人注意我们，我又问他，“你的柜子修的怎么样了？”

“自从上次成功的把苹果传过去以后，就再没成功了。”德拉科有些懊恼地甩了甩头。

“邓布利多最近好像都不在学校，我也没有把柜子的事情告诉他。”我安抚地说，“没关系，还有时间。而且最近连着两次袭击事件，我们又不能去霍格莫德，食死徒也拿我们没办法。”

德拉科的眼神依旧阴郁，但还是为了安我的心，勉强笑了下。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还是不停地来往于八楼走廊。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躲在暗处看着我和德拉科。

就在这种感觉最高涨的时候，我又在八楼遇到了哈利。

因为每次都看那一幅画实在太可疑，这次我选择哪了书靠在墙上读。

哈利这次是一个人，而且他是穿着隐身衣来的，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是真吓了一跳。

手里厚厚的书“啪”地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下午好，切莉。”哈利微笑着看我，但我总觉得不怀好意，“你好像很喜欢呆在这里。”

“学校有规定不可以呆在这里吗？”我捡起来书，高高扬起眉。

“那倒是没有。”哈利看着我，“我只是很好奇，你最近怎么总是一个人，没有和马尔福一起？”

“你也没和金妮一起。”我把问题抛给他，“这能证明什么呢？”

“切莉。”哈利深深吸了口气，似乎很无奈，“我们没必要这么针锋相对的，我们有共同的敌人——甚至，我们亲近的亲人还被同一个人杀害了……我不希望我们一直争吵。”

“我没想和你吵。”我耸耸肩，“是你每次见到我都要跟我吵。”

哈利看着我，碧绿的眼睛格外清澈：“你应该跟我们一起，而不是马尔福，切莉，不要迷失了你自己。”

“多谢你。”我冷冷地笑了。

“我不知道你说的我们指的是什么，但是。”我毫不害怕地逼近他，他和德拉科几乎一样高，我不得不抬头，“我和赫敏，和金妮，和卢娜，都可以是我们，但是唯独不会是你。”

“我知道你是大名鼎鼎的救世主，你有你的使命，有你要做的事情。”

我冷漠的看着他。

“但是那和我没关系，你做什么我管不着，我做什么你也没资格置喙。”

“至于和德拉科一起这件事。”我重新退回墙边靠着，打开书，“我以前好像就说过，这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我会永远和德拉科在一起，只有和他，才是我们。”

“还有，永远不要伤害到德拉科，否则，我不会看金妮的面子的。”

哈利因为我的话而吃惊地张大了嘴，他的心情明显地写在了脸上——很不高兴。

他看着我，语气有点冲：“我会知道你们在做什么的，我知道马尔福现在就在有求必应屋里。”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低下头看书，平静地说，“你如果没有别的事，就别打扰我看书了。”

哈利无奈地披上了他的隐身衣。

但是想了想，还是再次开口。

“别让金妮失望，切莉。”他轻声说。

“她也很爱你，你是她最好的朋友。”

我抬眼看他。

“再见！”

德拉科最近的情绪都有些不好，因为波特，因为一直修不好的消失柜，但是这些他都在掩饰，我知道他不想我担心，我也不愿意自己总是追问，只能陪伴着他。

可是这天，他紧绷着的情绪好像彻底要崩坏了——因为凯蒂从圣芒戈回来了，就在我们前面走着，在礼堂里，她在我们的注视下，被哈利拦住了。

我知道他在问什么，他肯定想知道到底是谁给她施了夺魂咒，又是谁给了她那个被诅咒的项链。

德拉科死死地看着他俩，但是我注意到了凯蒂一直在摇头，而哈利的表情明显写着失望。

“没关系，德拉科。”我轻声说，“不会有事的。”

德拉科似乎并不这么认为，他的神情紧张，我知道他是在担心我，一旦凯蒂说出来是我，那至少我肯定是要完蛋了。

他低低地说：“你先去吃东西，我去下盥洗室。”没有等到我回应，他径直就离开了。

我担忧地看着他的背影，凯特琳在桌子旁喊我，我回头答应她，在这个瞬间，我没有注意到哈利从我身边直奔着德拉科去了。

德拉科不在，我实在是没有心情吃饭，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隐隐地涌起来了不安感，我猛地站起身：“我去找下德拉科。”

凯特琳咽下嘴里的东西：“你还一点都没吃呢！”

我没再理她，往城堡里跑过去，我并不知道德拉科会去哪个盥洗室，只能一个一个找，而老天并没有让我找太久，因为我听到了德拉科的声音，尖锐地传了出来。

「钻心剜——」

我猛地推开了门，德拉科正挣扎着扶着水池想要发出咒语，他俩好像已经打了一会儿了，盥洗室里的水箱已经裂开了好几个，地上到处都是水。

然而他没能说完，因为另一个跟他对峙着的人，显然更快。

「神锋无影！」地上躺着的人大吼一声，疯狂地挥舞着魔杖，我只来得及看清他是哈利，就再也顾不得了，因为下一秒咒语打中了德拉科。

德拉科的脸上和胸口瞬间血如泉涌，好像被无形的宝剑劈过一般。他踉跄着向后退去，扑通一声倒在积水的地上，溅起大片水花，魔杖从他软绵绵的右手里掉了下去。

“不——！！”我尖声叫了起来，冲过去跌跌撞撞地摔着跪倒在了德拉科身边。

德拉科惨白的脸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被鲜血染得鲜红，苍白的手抓着浸透鲜血的胸膛，他整个人倒在了血泊中，地上的水被他大片大片的血染红了，他控制不住地哆嗦着，眼睛看着我，灰蓝色的眸子里，光芒慢慢地一点点的涣散开。

“不，不，不要，德拉科，不要。”我的眼泪全部涌了出来，大滴大滴的掉在他身上。

“愈合如初，愈合如初……”我掏出魔杖，对着他的伤口，一遍一遍地说着愈合咒，可是我不知道哈利到底用了什么咒语伤害了他，愈合咒一点作用都没有，他的伤口大面积地往外冒着血，我跪在他身边，紧紧贴着他，浑身也都是血。

“不——我没有——”

哈利好像也挣扎着过来了，他在德拉科另一边跪了下来，狼狈地撑着自己。

德拉科的眼睛还盯着我看，嘴巴轻轻动着。

我看出来他在喊我的名字。

他在说话，艰难地，对着我。

“对不起……切莉……”

他的嘴唇动的幅度越来越小，慢慢地他想要闭上眼睛。

“德拉科，德拉科，不行……别，别闭眼。”我哭着喊，心里的恐惧一点点放大，“不要，不能，你别离开我，你不能，不要死，德拉科……”我把魔杖丢在了地上，伸手想抱起来他，可是我的手刚刚碰到他的肩膀，他的血流的就更厉害了。

我吓得缩回了手，不敢再轻举妄动，踉跄着想爬起来，可是我抖得太厉害了，除了跌坐在他身边，我什么都做不了，德拉科已经没什么动静了，他的眼睛慢慢地，一点一点地闭上了。

我的脑子里不断重复一句话，我要去找人，要去找人来救他——找谁？邓布利多？还是庞弗雷夫人？

我挣扎着终于站起了身，突然，盥洗室的门砰地打开了，我和哈利都惊恐地看过去，斯内普冲了进来，脸色铁青。他看了一眼我，粗暴地把哈利推到一边，跪到德拉科跟前，抽出魔杖，沿着被哈利咒语造成的那些深深的口子移动着，嘴里念着一种唱歌似的咒语。

我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领，也跪在一边，流着泪看着他的操作，德拉科因为这个咒语，出血似乎减轻了，我用袖子轻轻地擦去他脸上的污物，斯内普示意我往后面一些，他又念了一遍咒语，我看着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好像在愈合了。

当斯内普第三次施完破解咒后，他半拖半抱地把德拉科扶了起来，我紧张地跟着站起来。德拉科的眼睛慢慢睁开了，他看向我，脸上的伤口显得格外狰狞，他努力地扯出了一个笑，似乎想让我安心，但是扯到了伤口，一定很疼。

我的眼泪再次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

“你需要去校医院，可能会有一些伤疤，但如果及时用白鲜的话，也许连伤疤都可以避免……走吧……”斯内普用我从未听过的温柔地语气对着德拉科说，然后在门口回过头来，用冰冷而愤怒的语气说道：“你，波特……在这儿等我。”

也许是怕哈利会走，他对我说：“切莉，呆在这儿看着他，我回来了你再去校医院陪德拉科。”

我停住了脚步，虽然心里担心德拉科，但是他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了，迟疑了一下，我点了点头，从地上的血水里，我捡起来了魔杖，然后指向了哈利。

哈利看着我，他慢慢地站起来，浑身战栗，低头看着积水的地面，那上面浮着一朵朵红花般的血迹，那是从德拉科身体里流出来的血，那么多。

德拉科差点死了，他该有多疼？

“我记得不久以前我就告诉过你，永远不要伤害到德拉科，看来你的记性不太好。”我举着魔杖一点点逼近他：“你一定要为此付出代价的，波特。”

“我没想这么做的，我不知道那个咒语是这样的。”哈利看着我，似乎想让我相信他的话。

“哦——你没想这么做。”我尖着嗓子模仿他的话，“你差点杀了德拉科，救世主大人。”

“你一定要付出代价的。”我再次重复了一遍，哈利无力地看着我，他的脸上光洁干净，闪电形的伤疤在刘海下面若隐若现。

这样的伤疤，让他受人追捧。

那我的德拉科呢？他那样好看的脸上，那个深可见骨的伤痕，如果没能愈合，如果庞弗雷夫人没法消掉，是不是一辈子都要带着这个可憎的伤口？

我只觉得怒火中烧。

我顾不得其他了，我只想他付出代价。

什么金妮，什么凤凰社，什么大局，什么救世主。

什么都比不过我的德拉科。

「钻心剜骨！」

我完成了刚才德拉科没有完成的咒语，直直地对着哈利。

他显然没有想到我会用这样的黑魔法，在这样的地方，他被我击中，然后痛苦地跪了下来，挣扎着在地上抽搐。

使用黑魔法要足够狠心才可以。

我记得这句话，我只要想到德拉科刚刚的样子，我就恨不得也让面前的这个人尝一尝。

“疼吗？痛苦吗？”我的声音在潮湿的盥洗室里显得格外空洞和残忍，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有这样的语气，“德拉科只会比你更疼——”

哈利抬起头看我，气喘吁吁的，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反击我。

“好了！停手！”一道光击中了我的魔杖，我踉跄了一下——斯内普已经回来了，他站在门口，用一种不赞成的眼神看着我。

“用不着你在这里惩罚他。”斯内普对我扬起眉，他的脸色已经平静了，带着厌恶的表情看了一眼哈利，又对我说，“去校医院吧，德拉科在等你。”

我扶住了墙壁，冰冷地最后看了一眼哈利，把魔杖收进了口袋里，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想了想，转身看向站起来的哈利。

“没有下次了。”我没有理会斯内普的目光。

“如果你再敢对德拉科做任何事情，我一定，一定会让你付出更惨痛的代价的。”

“哪怕金妮会怪我，我也不会手软。”

谁也不能，谁也不能伤害我的德拉科。

任谁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