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弗雷德和乔治飞向自由的故事被复述了无数遍,尤其是凯特琳,她因为和乔治他们沆瀣一气这件事,被乌姆里奇关了禁闭,但是又因为她是帕金森家的小姐不敢真的责罚。
“每天晚上对着她那个恶心的脸,还得喝她甜到呕吐的红茶。”凯特琳在某一晚的禁闭结束后对我大吐苦水,“还要听她说我的堂姐有多优秀,我得向她学习,我真要吐了。”
我笑而不语,一下一下地摸着德德的头。
“我要让乔治和弗雷德的事迹成为霍格沃茨传奇的一部分。”凯特琳握紧了拳头,对我郑重其事的说。
虽然不知道乔治他们为什么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是从金妮收到的莫丽姑妈寄来的信里可以看出,他们夫妻俩对于双胞胎的行为是有多生气。
可能没有人会很快忘记弗雷德和乔治。首先,他们没有说明该怎样消除现在填满城堡东侧六楼走廊的沼泽。曾经有人看到,乌姆里奇和费尔奇想尽各种办法消除沼泽,但是没成功。最后,这块地方被拉上绳子隔开了,费尔奇气得咬牙切齿,接下了用平底船载着学生穿过沼泽送他们去教室的任务。
当然我相信,像麦格和弗立维这样的老师眨眼之间就能消除沼泽,但是就跟面对弗雷德和乔治的嗖嗖一嘭烟火的时候一样,他们好像更乐意看着乌姆里奇在那里白费力气。
其次就是乌姆里奇办公室门上那两个飞天扫帚形的大洞,那是弗雷德和乔治的横扫赶去和主人重逢时撞出来的。费尔奇给她装上了一扇新门,还把哈利的火弩箭搬进了地下室,有传言说,乌姆里奇安置了一个携带武装的巨怪保安在看守火弩箭。
不过,她的麻烦还远远没有结束。在弗雷德和乔治这两个榜样的鼓舞下,眼下一大批学生正在激烈竞争新近空缺出来的捣蛋大王的位子。尽管换上了新门,可还是有人设法把一只长着毛茸茸长鼻子的嗅嗅偷偷塞进了乌姆里奇的办公室。它立刻把办公室里弄得一团糟,寻找闪闪发亮的东西,还跳到乌姆里奇身上,想咬下她短粗手指上的几枚戒指。大粪弹和臭弹接二连三地被扔进走廊,结果下课后给自己念泡头咒成了学生们的新时尚,这么做能确保供给他们自己新鲜空气,不过也让他们显得怪头怪脑的,就像在脑袋上倒扣了一只金鱼缸。
而且现在可以很清楚地看出来弗雷德和乔治在离开霍格沃茨之前究竟卖出了多少速效逃课糖。当然,凯特琳和李·乔丹最近的努力也是不可忽略的。
乌姆里奇刚刚进入自己的教室,里面的学生就全都开始昏倒、呕吐、发起严重的高烧,或者从两个鼻孔里喷出鼻血。她气急败坏地尖叫着,想追查这些神秘病症的根源,但是学生们坚持对她说自己得了「乌姆里奇综合病」。
在一连关了四个班的禁闭,可还是不能发现他们的秘密之后,她只好认输,允许那些流血、昏倒和呕吐的学生成群结队地离开她的教室。
可即便是那些使用逃课糖的学生,也无法和捣乱大师皮皮鬼相提并论,他好像把弗雷德的临别赠言深深记在了心里。他尖声狂笑着,飞过学校,掀翻桌子,突然从黑板里冲出来,推倒雕像和花瓶;有两回,他把洛丽丝夫人关进了一副盔甲,当狂怒的费尔奇把它救出来时,它还在大声号叫。皮皮鬼打碎灯笼,熄灭蜡烛,在尖叫着的学生头顶用正在燃烧的火把玩杂耍,把一堆堆码放整齐的羊皮纸推进炉火或者扔出窗外;他还拔掉了盥洗室里所有的水龙头,让整个三楼都泡了汤,在早饭时间朝礼堂中央扔了一包狼蛛。每当他想暂停一下的时候,他就会花上几个小时紧跟在乌姆里奇身后,只要她一开口他就大声发出嘲笑声。
除了费尔奇以外,在教职员工里好像没有谁肯积极帮助乌姆里奇,甚至他们还会偷偷摸摸地在暗地里使坏。
当然这些使坏行为的责任统统都推给了皮皮鬼,他也乐于接受。
O.W.Ls的考试就在这样的欢快情绪中,在炎热的六月到来了。
德拉科的情绪越来越紧张,但是在我来看,对于他来说,只要发挥正常的水平就可以了。我们低年级的考试在他们考完以后才会进行,所以我有足够的时间每天陪着他。
当考完最后一门魔法史的课后,他脚步虚浮地回到了地牢,我正在看最新一期的《唱唱反调》,他后面跟着垂头丧气的克拉布和高尔。
我起身迎接他:“怎么样?最后一门?”
“还行吧。”德拉科皱着眉,“该写的都写了。”他似乎想笑又憋了下去,“不过波特那个巨怪就完蛋了,考了一半我看到他被送出去了,他好像,晕倒了还是怎么的。”
“生病了?”我拉着他坐下,剥了一颗巧克力塞进他嘴里,“那他还能重新再考吗?”
“当然不能了。”德拉科嘲讽地说,“他这门考试就等着拿D吧。”似乎只要哈利倒霉,他的心情就挺愉悦的,我还是很高兴能看到德拉科的心情变好一些,所以很配合他地笑了笑。
但是德拉科的好心情并没能持续多久。
考完试第三天的时候,邓布利多突然回来了,他重新回到了校长办公室,与此同时,德拉科收到了纳西莎的信。
当他读完了信的内容以后,整个人脸色惨白,跌坐在身边的沙发上。
我有些慌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他沉默着,把纳西莎的信递给我。我迟疑地接过来,信里只有一句话。
“抢夺预言球失败,你父亲被捕入狱阿兹卡班。”
我不明白预言球是什么东西,但是后面一句话我却看得懂。
“阿兹卡班?”我掩饰不住自己的震惊,“但是,为什么?”
德拉科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甚至一句话也没说,“蹭”地站起身来,歪歪斜斜地上楼去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想叫住他,却被凯特琳叫住了。
她刚从外面回来,脸色也是一样的发白。
“我们得去校医院,切莉。”她抓住我,“金妮,卢娜和赫敏都受伤了,我们得去看看。”
“什么?”我更加迷惑了,怎么会突然所有事情都赶在一起了?
我还是和凯特琳一起来了校医院,卢娜似乎是他们这群人中受伤最轻的,她愉快地跟我们打了招呼后,就看起来了手里的《唱唱反调》。金妮的鼻子有些肿,她咧着嘴对我笑。而赫敏看上去虚弱的要命,她甚至没有支起身子的力气。罗恩和那个叫纳威的格兰芬多男孩躺在那里,看上去受的伤严重多了。至于哈利,他好像没受什么伤。
但他看上去心情很不好。
“我们还是过段时间再来看他们吧。”我看了一眼在病房最深处躺着的乌姆里奇,小声地说,“她为什么也在这里?”
凯特琳皱着眉:“我也不知道。”她对我抬了抬下巴,“你先回,过会儿乔治他们要过来,我等一等他们。”
我应了,转身离开,毕竟我现在更担心德拉科的情况。
以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很快,猫头鹰带来的《预言家日报》让我搞清楚了事情大概的来龙去脉。
「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回来了」
魔法部部长康奈利·福吉在星期五晚上的一个简短声明中证实了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又回到了这个国家,并且再一次展开了活动。
而邓布利多及时赶到魔法部,阻止了他的活动,并且与此同时,将在场的一些人抓起来送进了阿兹卡班,其中就包含德拉科的父亲。
卢娜已经出院了,在她嘴里,我打听出了这件事和他们几个有关,他们前往了魔法部做了什么,这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哈利很难过。”卢娜的声音还是很梦幻,“他的教父死了,在魔法部的时候。”
我闷闷地谢过她,准备回去找德拉科。
今天是星期天,城堡里显得过于安静。看来所有的人都已经出去,来到阳光明媚的场地上尽情享受考试结束后的轻松以及期末最后几天没有课程安排和家庭作业的悠闲。我刚刚走到门廊的时候,就正好遇到了剑拔弩张的德拉科和哈利。
“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波特。”德拉科阴沉地看着他。
哈利挖苦地说:“是吗?但是我想你应该担心你父亲是不是要先付出一些代价?”
“你以为你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吗,波特?”德拉科说着逼近哈利,“你等着,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你不可能把我父亲送到监狱里去——”
“我想我已经做到了。”哈利说。
“摄魂怪已经离开了阿兹卡班,”德拉科轻轻地说,“我爸爸,还有其他人会很快出来的……”
“很好,我希望他们会很快出来。”哈利说,“不过,起码现在每个人都知道他们是怎样卑鄙的家伙了——”
德拉科的脸色更白了,他的的手快速伸向自己的魔杖,但哈利的速度更快,他已经拔出了魔杖指着德拉科。
我心里一惊,冲了过去一把把德拉科挡在了身后,我的魔杖早就掏了出来,指着哈利。
“切莉?”哈利显然很吃惊,他的魔杖歪了歪,“你让开。”
“把魔杖放下,哈利。”我冷冷地看着他,“我不想在这里跟你发生什么冲突。”
“你要护着他?你还要护着他?”哈利似乎很愤怒,“他父亲是彻头彻尾的食死徒!你忘记你父亲的死了吗?你忘记他和莱斯特兰奇的关系了吗?”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天狼星的死让他这么愤怒,但是这些和我没关系。
此时此刻,我唯一想要的,只是保护好我身后这个苍白的少年。
“切莉,你让开,这是我和波特的事情。”德拉科的声音很低沉。
“哦这个时候就别跟我在这里说什么你的事情我的事情了。”我不耐烦地动了动手指,“还有你,波特,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管,闭上你的嘴,我再说一次,放下你的魔杖。”
哈利似乎有些不情愿,但是我想他应该是和我一样看到斯内普教授远远的过来了,他放下了魔杖,转身要走。
“切莉,如果你执意还要和马尔福站在一边的话。”他丢下了一句话,“我们都会很失望的。”
“不劳你为我费心了。”我把魔杖放回口袋里,冷笑一声,“至于你失不失望,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你觉得我会在乎吗?”
哈利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中午还是走了。
德拉科低着头沉默着。
我叹了口气,拉住他:“不是说让你等我回去吗?”
“闷,出来转转。”他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格外耀眼,抬起眼看我,“你去了好久。”
“不要在学校里和他起冲突。”我拉着他慢慢往地牢走,“你知道,现在他又成了「大难不死的男孩」了,所有人又会围着他转的。”
“呵……那又怎么样。”德拉科的眼睛红了,“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他们怎么能这么对我爸爸……”
“德拉科。”我停住脚步,“除了你爸爸的事情,你有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城堡里安静的要命。
我可以听到德拉科突然急促起来的呼吸声。
他慢慢低下头,然后像是下了巨大的决心一样,抬起头。
“没有,切莉。”
我的脸色冷了下去。
“你再好好想想,再回答我。”
“不要忘了我们之间说过的话,德拉科,你不该有事瞒着我的。”
我松开他的手,有些失望。
“暑假要来了,德拉科,我会去马尔福庄园找你的。”我用上了他一贯喜欢用的口吻,不容置喙的。
“这件事,我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