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挽着德拉科的手一起来到了礼堂的门厅外,门厅里也挤满了学生,都在来回打转,等待八点钟的到来,那时礼堂的大门才会敞开。而有些人要与其他学院的舞伴碰头,便侧着身子在人群里挤来挤去,寻找对方的身影。
克拉布和高尔跟在我们身后,两个人都是一副因为没有找到舞伴而郁郁寡欢的样子。
德拉科的手覆在我的手上:“冷吗?”
“还好。”我摇摇头,虽然说在这样冰雪覆盖的圣诞夜穿礼服裙确实很冷,但是又有哪个女孩会真的在这个时候要温度不要风度呢?
德拉科不相信地撇撇嘴:“手都冰凉了,我带了衣服,你披一会儿?”他说着就要把身上黑色的礼服外套取下来给我。
我这才知道他披着外套原来是为了这个,虽然很感动但还是严词拒绝:“我不要,你看看有哪个姑娘披外套的!”
德拉科似乎对于我的想法很是无语,但还没来得及说话,八点到了,我们这些普通的学生,率先进入了礼堂入座。礼堂的墙壁上布满了闪闪发亮的银霜,天花板上是星光灿烂的夜空,还挂着好几百只槲寄生小枝和常春藤编成的花环。四张学院桌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百张点着灯笼的小桌子,大家都是和自己的舞伴坐在一起,也没有分哪个学院和哪个学院了,每张桌子旁坐着十来个人。
德拉科被我带着和凯特琳坐在一起,就无疑是要和韦斯莱家的人贴着,他似乎有些不自在,但是还好,让我舒了一口气的是他们互相都没有恶语相向。就连一直低着头讨论着什么的乔治和弗雷德在看到德拉科的时候居然还主动友好地打了个招呼。
德拉科板着脸,却还是回应了他们的问候,我刚想夸他一句,就在这时,橡木前门被打开了,只见四位勇士和他们的舞伴出现了,克鲁姆站在最前面,而身边的那位穿着蓝裙子的漂亮女孩则是让德拉科张大了嘴:“那是格兰杰吗?”
我看着赫敏,她对她的头发做了一些手脚,它们不再是乱蓬蓬的,而是变得柔顺而有光泽了,在脑后挽成一个高雅的发髻。她穿着一件用飘逸的浅紫光蓝色的面料做成的长袍礼服裙,而且不知怎的,她的气质也不一样了,她微笑着看着每个人,看上去有些紧张,随即麦格教授叫勇士和他们的舞伴两个两个地排好队,跟着她进去。哈利和金妮在最后面,金妮的脸红彤彤的,但是脸上是按捺不住的喜悦,她穿着一条像极了小精灵的裙子,看上去活泼又漂亮。
他们鱼贯而入,朝礼堂前头一张坐着裁判的大圆桌走去,等到他们坐下后,礼堂里的人们热烈地鼓起掌来。
“赫敏真是漂亮的不像话。”凯特琳感叹地说,用胳膊捅了捅我。而不知道为什么,同桌的罗恩似乎气得要命,他不停地用叉子狠狠地戳着盘子里的食物。
德拉科一边把他觉得好吃的东西放进我面前的盘子里,一边低声说:“多吃一些一会才有力气跳舞。”
“吃撑了才是没法跳舞。”我不客气地把东西又放回他面前,“肚子会鼓起来,腰这里,很难看。”我向他比划着。
“不可理喻。”德拉科露出无法理解的表情。
我才懒得理他:“你完全不懂女生。”然后快速吃完了自己的那份布丁以后就擦了擦嘴,决计不再多吃。
过不多时,大家东西都吃完了,邓布利多站起身,叫同学们也站起来。然后他一挥魔杖,把现有的桌子都嗖地飞到墙边,留出中间一片空地。他又变出一个高高的舞台,贴在右墙根边,上面放着一套架子鼓、几把吉他、一把鲁特琴、一把大提琴和几架风琴。随即,古怪姐妹一起涌上舞台,观众们爆发出雷鸣般的热烈掌声,凯特琳在我旁边尖叫着抓紧了乔治的胳膊,那绝对掐的很疼,我看到乔治倒吸了一口凉气。
古怪姐妹们名不虚传,她们的毛发都特别浓密,穿着故意撕得破破烂烂的黑色长袍。她们拿起各自的乐器,开始弹奏,然后,桌子上和天花板上的灯都熄灭了,几位勇士和他们的舞伴都站了起来。
随着四位勇士跳完了开场舞——意外地金妮跳的特别好,让许多男生都纷纷为她侧目。当邓布利多牵着麦格教授的手走进舞池,也意味着舞会正式开始了。大家纷纷和自己的舞伴进入了舞池,开始跳起舞来。
我看着德拉科优雅地站起身,把身上的黑色礼服外套脱了下来,朝我伸出了手。
“你可以积极主动一些,小姐。”他挑着眉,摆出一副高傲的样子。
我握住他的手:“是你邀请我的,当然要你主动,马尔福先生,要讲道理。”
德拉科“噗嗤”一声笑出来,紧紧握住我:“你可是信誓旦旦说你会跳舞的,如果你踩了我的脚,我会惩罚你的。”
我被他拉着来到舞池中间:“你要怎么惩罚我呢?”
“让我想想。”他把手放在了我的腰上,“不如罚你今晚不许回宿舍了怎么样?”
音乐声中,我们开始起舞。
德拉科确实跳的非常好,在他的带领下,我就算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也都能够跳出来完美的舞步。
我突然觉得跳舞是一种非常能令人愉悦的事情,但是快乐的时光总是有结束的时候。当钟楼里的钟敲响了十一声的时候,我们终于停下了舞步。
“累吗?”德拉科关切地问,伸出手替我擦了擦额头上跳出来的细薄的汗珠。
“不累不累。”我摆摆手,跟他一起退出了舞池,“不过腿确实有点酸了。”
德拉科看了看我穿着的带跟的鞋,皱着眉:“上次你就说了不擅长穿高跟的鞋子,干嘛还要穿。”他毫不避讳地直接弯下身子替我按了按有些酸痛的小腿。
“我是来跳舞的,当然要穿高跟鞋跳了。”我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傻?”
有路过的人看着我们,偷偷地笑出声,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收回了腿。
“你才傻!”德拉科反驳我,“想回去吗?”
我看了看周围,陆陆续续有一对一对的人选择去其他地方继续玩乐了,点点头:“好呀。”
然而当我们走到门厅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头上本身戴着的那个凯特琳送我的小皇冠不见了。德拉科看着我摸头发,似乎也注意到了:“是不是掉在舞池里了?”
“也许是。”我嘟囔着,“凯特琳知道了会杀了我的。”
“你在这等我,我去给你找。”他把手上拿着的外套不由分说地披到了我身上,“闭嘴,好好披着。”
我好笑地看着他又重新返回礼堂,找了个角落站着等他。
“哦,切莉,你好。”
一个温柔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我抬起头,看到了塞德里克和秋张,而刚刚和我打招呼的正是一脸微笑的秋张。
“你们好。”我点点头,也回了个笑容。
塞德里克今天打扮的十分英俊,比起往日来似乎多了分精致,而秋张穿了一身我从未见过的裙子款式,勾勒出她苗条高挑的身材。
“方便聊几句吗切莉?”塞德里克说。
我有些迟疑,主要是过一会德拉科回来了,如果让他看到了,指不定又要生气了,但是看着塞德里克目光中带着的请求,拒绝的话又没法说出口。
好看的人总是在所有人面前拥有特权,不是吗?
“我去旁边等你。”秋张看我答应了,对我眨眨眼,然后就走远了些,体贴地留出空间。
“我有东西给你。”塞德里克目送着秋张,一脸的温柔,然后回过头递给我一个盒子,“是我妈妈让我给你的。”
“你妈妈?”我更糊涂了,接过他手上细长型的盒子,“你妈妈为什么要给我东西,我认识她吗?”我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条金色的手链,上面缀满了星星形状的装饰物,正中间的未知,是一颗很大的星星。
“这是什么?一条手链吗?”我把它拿出来,“我觉得你给我不太合适,应该送给秋张……”
“不,不,你误会了。”塞德里克连忙摆手,“事实上,我一早该和你说的,这是你母亲从前的东西,切莉。”他的手指指向了手链上那颗最大的星星,“你看。”
我看向那颗星星,上面刻了两个名字,中间画了一颗小爱心。
“露西和爱丽丝。”我轻轻地读了出来。
“爱丽丝我是妈妈的名字。”塞德里克轻快地说,“事实上我一直到今年开学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我妈妈和你妈妈在读书的时候是好朋友。很好的朋友。”他强调到,“我和妈妈说了在魁地奇世界杯见到你的事情,她这才告诉我。”
“我也不知道。”我吸了吸鼻子,“事实上我也没什么机会和我妈妈说话。”
“我很抱歉切莉。”他看出来了我的难过,声音低沉了些,安抚地摸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妈妈说她也很抱歉这么多年也没有关心过你。所以以后,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的哥哥来看待。我知道你有很多哥哥,韦斯莱家的……可能你不太在意哥哥什么的。”他的语气很温和,“但是我和他们也一样,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就是你的哥哥。”
我总算是知道了他为什么突然莫名其妙和我示好的原因。
我想这也是妈妈用另一种方式留给我的礼物,一个明明没有血缘关系,却发自内心关心我的人。
“谢谢你。”我把眼泪憋回去,对他微笑,“谢谢你,塞德,我很高兴能多一个哥哥。”我想也许可以接受对他较为亲昵的称呼。
塞德里克明显很高兴,他浅浅地拥抱了我一下:“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我,切莉,这个手链,我妈妈说,算是物归原主,你好好收着。以后有机会,可以来我家里玩,我妈妈也很想见见你。”他跟我挥手道别,开心地奔向了远处还在等着他的秋。
我握紧了手里的手链,把它连同盒子一起塞进了小手袋里。我手上关于妈妈的东西并不多,妈妈的遗物大多随着她一起埋葬了,少数在祖母手里,除了送给德拉科的那枚戒指,我好像并没有什么东西。所以现在得到的每一样和她有关的,都是我的宝贝。
我一边想着,一边继续乖乖等着德拉科回来。
“等急了吗?”
又过了一会,德拉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来。
我抬头对他莞尔:“一点也没有。”
他微微笑着,手里拿着我的小皇冠,然后轻柔地重新帮我戴上:“冒冒失失丢三落四的,以后可怎么办?”
我重新挽住他的胳膊:“不是有你帮我找吗?不怕。”
德拉科没有说话,他的眼睛漫不经心地瞥过了我的手袋,然后才轻声回答。
“好,以后都有我。”
我晃了晃他:“我们去哪里呢?要直接回宿舍吗?”
德拉科挑起眉毛:“听某人的口气似乎是不想回去的意思啊。”他似乎很无奈地摊摊手:“可是你刚刚跳的着实不错,并没有踩到我的脚啊。”
我确实不想回去,我想和他在一起,两个人,更久一些。
于是我果断地在他的脚上踩了一脚,狡黠地说:“现在好了,我踩到你了。”
“你啊……”他摇摇头,我能感觉到他口气里宠溺的味道,“那我们去找个空教室。”他凑近我,我能看到他苍白的脸上近乎透明的皮肤。
“我会好好惩罚你的,小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