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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回溯

第五人格摄香:孤独共舞

黑暗,晕眩,干渴,窒息......

约瑟夫身处漫无边际的虚空之中,大脑似要炸裂。

约瑟夫【还没见到薇拉,不能倒在这里!】

他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突然,他的面前出现了成百上千个电影一般的画面,看得他眼花缭乱。仔细瞧瞧,这些都是他童年的记忆。

他知道自己应该想些什么,不然很可能迷失在这片奇怪的幻境里。他闭上了眼睛,毫无悬念地想到了那个秋日的傍晚,他第一次见到那个女孩的时候。

1807年,巴黎城。

年幼的约瑟夫独自坐在花园里,眼底通红。他是德拉索恩斯家的二少爷,衣食无忧,本该无忧无虑,可此刻脸上却是怨恨幽深的神情。突然,篱笆那边无风自动,钻出来一个陌生的小女孩。她穿着朴素的衣服,有着栗色的卷发和黑色的眼睛。

“啊,对不起!”

小女孩看到他,慌张地道歉说。约瑟夫有些疑惑,这是他家的私人花园,怎么会有外人来?不过他并不打算深究这个问题。

“你是谁?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他问道。

小女孩见他并无恶意,便大着胆子说道:

“小哥哥,我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请求您允许我采一朵迷迭香!拜托了!”

他点点头,看小女孩欢喜地采了一朵放进围裙,问道:“你采这个做什么?”

“只要加上一些别的花和香料,就能调出特别好闻的......好像叫香水吧!谢谢您了!对了,小哥哥,您好像哭过,我能帮上您什么忙吗?”

约瑟夫有点尴尬,他并不觉得这个小女孩有什么了不起,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说道:“我的一本书被弟弟们抢走了。”

他报了书名,原本不抱希望,小女孩却惊喜地说:“这个名字我在书摊上见到过!请您等等,我去把它借来!”

小女孩飞快地跑走又飞快地回来,手里举着一本旧书,正是他念念不忘的那本。他本来觉得得到陌生女孩的帮助有失体面,可心爱的书本就在眼前,哪容他拒绝?他道了谢,小女孩离开的时候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克洛伊,对了,可以拜托您不要叫人修好篱笆的洞吗?那样我就不好进来了。”

“放心,我会为你保密的,我叫约瑟夫。”

友情就是这样慢慢生长的,他逐渐发现,这个叫克洛伊的女孩有着和任何同龄人都不同的思维见解。

“你知道拿破仑·波拿巴吗?法国的伟大领袖。”她有一次充满神往地说,“他四处征战,建立帝国,把欧洲许多国家的皇帝推下宝座......”

“大人们和我说过,他是个刽子手,是我们的敌人。”

“那是因为他论战功册封贵族,你们这些习惯了养尊处优的人,当然不配成为他的手下。拿破仑没有收走你们的封地已经很便宜了。”

“这些有毒的言论你是从哪里听说的?”

“哈哈!只是真相而已,你深居贵族家庭,被蒙蔽麻醉也是自然。不过,任何粉饰遮掩都如窗户纸一般,一捅即破。”

......

许多年过去了,两人都已逐渐长大,对彼此的情感由友谊变为爱情,双方的父母也知道了这件事,只是彼此也都清楚,他们门不当户不对,不可能结婚。

谁知时局变化更快,拿破仑迎来了他可悲的失败。反法联军攻入巴黎只是早晚的事,约瑟夫为克洛伊考虑,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和她一起私奔。他们约好了在午夜时分城门见面,可当约瑟夫到达时,迟迟没有等来克洛伊。他第二天心急如焚地去找她,得知的消息是她生病了,拒不见人。

他失魂落魄地回来了,又得知前线节节败退,最爱的哥哥死于战场,他悲痛欲绝。他也不知道如果真的城破,克洛伊一家和百姓会是什么下场。他痛定思痛,决定冒险出城,找附近认识的一位将军寻求帮助。也许他能分出一些兵力,或者赶在反法联盟前救出克洛伊也好......尽管希望渺茫,他还是决定一试。

他没有成功,而且回来时,克洛伊一家人间蒸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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