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瑟夫我就知道，奈尔小姐不会无情地赶走我的。
约瑟夫笑道，一不留神让雨丝飘进了头发。
薇拉·奈尔这是什么话……算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香水铺里好像什么都有，薇拉从柜台底下拿出一罐茶叶，接着开始烧水。约瑟夫还坐在那张椅子上，一绺湿头发搁在肩头，目光一刻不离薇拉的身影。
薇拉背对着他，问道：
薇拉·奈尔我还是很好奇，您究竟是怎么找到我的？
约瑟夫其实纯属偶然。我从歌剧院出来之后就在门口瞎逛，突然看见拉赛尔侯爵鬼鬼祟祟地不知在跟踪谁，我平时就看不惯他，闲着没事就跟上看看。
约瑟夫谁知他找到了您——我出于好奇先偷听了一段，发现他在套您的话，刚巧还是关于我的事。
约瑟夫得知您死活不肯把我拥护拿破仑的事说出来时，我感到很诧异。您明明和我们之间的恩怨毫无关系，您应该说出去好明哲保身。
约瑟夫我也想问问您，这是为什么？
薇拉依然背对着他，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轻描淡写地说道：
薇拉·奈尔没有什么。我和这人也有点梁子，不想俯就他。而更重要的还是我不愿意出卖您，即使对您可能也没什么损害。
薇拉·奈尔我只是不喜欢背叛罢了。
约瑟夫这是真的？
约瑟夫忽然站起身走到薇拉身边，语气有种掩藏不住的激动。薇拉见他凑近，不明就里地说：
薇拉·奈尔怎么了？这很奇怪吗？无论朋友还是陌生人，只要对方展示了信任，就该报以同样的善意，不是吗？
约瑟夫嗯......您说得对。那么对您来说，我是朋友呢，还是陌生人？
约瑟夫低下头，有意凑在她耳畔低语道，距离近得香水味清晰可闻。窗外雨声隐约，屋内灯火阑珊，气氛微妙难言。薇拉转过头，正对上约瑟夫炽热的目光，湖水般清澈的蓝眼眸此刻却是暗流涌动——
薇拉尽可能保持从容和平静，目光在约瑟夫的瞳孔短暂停留了半秒，又急遽跳到别处，语气倒是极轻松：
薇拉·奈尔好久没接触过这个肉麻的名词了......在我看来，一个人是不是朋友无关紧要，反正这种虚无缥缈的关系，也不过是一个念想的事。
薇拉·奈尔只有善于玩弄人际关系的人才会对“朋友”二字耿耿于怀，或者天真的小孩子。您应该两者都不算吧？
薇拉重又看向约瑟夫蓝色的眼睛，挑挑眉。
约瑟夫感觉自己很自讨没趣，不想刚刚俯身时，头发上的雨水滴在了薇拉身上。正欲道歉，薇拉忽然伸手，一把握住白色的发端。约瑟夫大惊，见薇拉眼含玩味的笑意，更是连心跳都漏了一拍。
薇拉·奈尔您的头发为什么是白色的？哈哈，不是非解释不可，我只是想说，我很喜欢您的头发，还有您的眼睛。
薇拉·奈尔被雨水淋湿之后，让人更想摸摸看了，不是吗？
薇拉饶有兴味地把玩着他湿透的发梢，放在手里轻轻揉搓着。约瑟夫被拉着头发，不得不挨近她，心里有种莫名的兴奋感，还有种奇怪的燥热情绪。薇拉注视着他，深深的黑眼睛仿佛要将他拽到什么地方去，这次换约瑟夫不敢直视薇拉的眼睛了。忽然，薇拉松开了手转过身，水烧开了。
他怅然若失地站在那里，看着茶叶在沸水中翻腾，氤氲出扑鼻的香气和水雾。他的目光飘忽不定，直到薇拉将热茶端给他时才如梦初醒般地接过。
约瑟夫谢谢您。
约瑟夫依然站着喝茶，却全然不知滋味。他还回想着薇拉伸手摸他头发的触感，如堕梦中。薇拉的态度忽冷忽热没有定数，越发令人不解。他忽然想起是她主动邀请他来的，却喝着茶一语不发，远远地坐着，忍不住直楞楞地问：
约瑟夫您留我喝茶有什么事吗？没事我就......
明明是温馨的雨夜，气氛不知怎的愈来愈冷了。这时薇拉突然开口道：
薇拉·奈尔今晚，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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