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清从噩梦中惊醒了,这一天她睡了许久。
她不明白,那是个很没有源头的梦。
她只知道她躺在湖底,即将要窒息时她醒来了。
…也许是时隔那么多年再见到骆北徊的原因。
赌场纵火案也没多纠缠他们,莫名其妙的就结束了。
这让她更犹豫了。她成为警察,也许是她父母的原因,但她是那样正义的人,如今自己这样的身份应该怎么和她相认呢。
自从那天沈元清自己去组织一趟回来,她的情绪似乎就一直这样低沉着——虽然她平时也是这样冷淡,但枫尚总隐隐约约地觉得哪里不对劲。
但他不好直接开口去问,沈元清大概会直接无视掉他,同样,旁敲侧击也一样没用。
于是枫尚就开始想方设法的让她转移注意力,反正这两天也不会去组织接任务,而且警队的调查也已经不了了之。
他硬要拉沈元清出门去走走,即使沈元清并不情愿。
她只是怕再次遇见骆北徊。
外面的街市很热闹,不过其中免不了混着些人进行“秘密交易”。
这个毒品啦、那个药物啦…数不胜数。但政府的警队没有一丝要管的意思。
骆北徊…现在的你,是什么样的…?
…
尽管现在杀手身份的沈元清想忘记那些过往,她心中向阳的那个小姑娘也不肯。
枫尚怕她在人群中走散,一路紧紧拉着她的手,这时他忽然注意到小姑娘停下来了。
沈元清一路来都没有什么兴趣,却依然驻足在小摊贩摆出来的画板上了。
听摊主说,大概是家里是在揭不开锅,女儿决定放弃绘画,主动把画具拿出来卖钱了。
自从离开家的那一天,沈元清就再也没碰过画笔了。她蹙起眉来,想要拿起画笔来的手慢慢缩回来。
枫尚抬眉望向一旁的标价,果断付款并替沈元清拿起画板。沈元清犹豫的眼神看向他,不过枫尚只是爽朗地表示,她想买就买,他来付款。
等到他们结束行程回到家中,枫尚要她留在客厅。
沈元清安静地端坐在沙发上抿了几口咖啡,枫尚独自忙和了一阵子,沈元清对他的行为无动于衷——与其说她不知他要做什么鬼把戏,更不如说她并不在意。
不过当她走进房间时,确确实实的愣住在房门口了。枫尚高大的身影站在她身后,笑眼看着她,也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他在窗台上摆满了花——粉色勿忘我、桔梗、野蔷薇…花束将空荡荡的窗台簇拥起来,冷清的屋子热闹起来,首次富有生气与美感了。
画板就摆在右手侧。
窗子敞开着,杏色的窗帘被晚风吹起在空中卷着,月光撒在窗棂上那样温柔。
枫尚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花,挑了几束还挺适合你的…
沈元清站在花丛中执笔,月光笼罩在她身上,那么多年不画,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下笔。
枫尚给自己斟些酒来,坐在沈元清身后默默看着他,白纸上从一片空白变得五颜六色。
画作完成后,沈元清放笔。枫尚将一杯酒推到她面前,这次她没有上次在酒馆里那样抗拒,反而端起来杯子一饮而尽,只是难忍地皱皱眉,眯起眼睛。
枫尚你画的什么?
枫尚端详着沈元清画中的美丽世界——百花齐放,湖水澄澈,鸟儿高飞。
沈元清一时失语,她盯着画中的景色轻轻咬起下唇,半晌她慢慢启唇。
沈元清是一场梦。
沈元清…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