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古千水的脸色不太好。
凯莉皱眉。
她手下的人她都没见过，他们平常都是靠着类似研究所那样的信物来确定彼此的身份。不然她也不至于在开始的时候连古千水都没认出来。之后认出来还是猛的想起古千木还有古千水这两个名字，才认出来眼前的人居然是自己手下的人。
只是记忆中的古千水不应该是这种犹犹豫豫的风格。还有初见时她那诡异的话……
凯莉心里有点不好的想法。
“你不是一个人出来的吧？”
“……”
“其他人呢？”凯莉握紧了拳头。
“抱歉，少将。”古千水低着头，“夜枭小队，全员十七人，现存……一人……”
全员十七人，现存一人……十六个人……
凯莉深吸一口气，声音里是压抑的怒火：“古千水，你可是队长！”
“是……”古千水甚至连“对不起”都说不出来。
凯莉看着低着头的古千水，愤怒亦有，悲伤亦有。
不可能不生气，因为那是她亲手交给她的人。也不可能不悲伤，因为那都是相处了近五年的战友。
可是一转眼，不过一个月多近两个月，那些人就消失不见了。
“咔哒。”
子弹上膛，凯莉将枪口对准古千水。
“古千水，你最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不然，我立马送你去见他们。我选你做队长，但是你尽到你的职责了吗？”
古千水咬唇：“末世爆发第一天，我就给大家发了密信，让大家停下手中的一切任务到B城集合，但因为交通被破坏还有四处爆发的丧尸病毒，我们花费了十天才全部集合在一起。”
古千水说完顿了顿，看了凯莉一眼才继续道：“我们想去找您，一是确保您的安全，二是有您在的话，大家也放心很多。但是我们在末世第十一天赶到X基地的时候，就发现那里已经只剩一片废墟了。”
回想起当时那个场景，古千水都觉得彷徨迷茫极了。
被炸毁的围墙，满地带血的玻璃碎片，散落一地的文件，子弹留下的焦黑印记……
除了那些丧尸化的人，其他一个人也没有了。
他们十七个人站在一起，感受到的却只有无与伦比的孤独空旷和寒冷。
但是幸好，当时他们都在。
只是……也只是当时了。
“发现X基地不剩什么人后，我们打算沿路寻找您，顺便看一下有没有基地的幸存人员。但是……从X基地出来后，我们就遭到了突袭。”
凯莉眯眸：“基地的人？”
古千水似乎讶异于凯莉那么快就猜到动手的人，愣了愣后才回答道：“是。”
“嘁。”凯莉冷嗤一声，神色愈发冰冷。
“我们不明白基地的人为什么要动手，自卫的同时也向对方解释我们的身份，但是他们根本就听不进去。”古千木垂眸，“之后大家也就没打算解释了。受了些轻伤后大家全退了出来，可是基地的人却紧追不舍。到最后，基地的人甚至动用了那些禁忌武器。”
说到这里，古千水没再继续了。
凯莉却突然拉住古千水的衣领，将人拽到眼前。
“少将……”古千水一惊。
凯莉直视着古千水那双淡灰色的眼睛。
在夜色下，那双淡灰色的眼睛反射着不太正常的墨绿色光芒。
凯莉缓缓开口：“DP–07号试剂，生化试剂，会渐渐入侵破坏注射者大脑的记忆分区，最后注射者会失去记忆能力，最长作用效力发挥时限，十天以内。”
古千水一愣，脸上出现慌张的神色。
凯莉继续道：“DP–00号试剂，生化试剂，已知可以再生注射者的坏死细胞，目前准确功效不明。末世爆发后，也被称作……”
古千水瞪大了眼睛。
“丧尸病毒。”
凯莉松开古千水，神色冰冷：“古千水，以你的实力完全不会被丧尸咬成这样，所以只能是你故意的。你在利用丧尸病毒去缓解DP–07号试剂的毒性。”
古千水没说话。
“但是，古千水，你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这两种药剂。”凯莉看着古千水，“甚至，这两种药剂之间的争斗影响到了你。”
古千水突然笑了：“少将，您说的没错。现在的我，多数时间都是不清醒的，就像你们刚见到我的时候那样。可是……”
古千水握紧了拳头。
“我还要找到您，还要找到妹妹和弟弟，还要为兄弟姐妹们报仇，我还不能倒下。所以，就算会影响到我，我也绝对不会就此停下。”
凯莉默默看着古千水，不说话。
古千水抬头，眼眶泛红：“少将，我说过，我进入X基地的目的只有一个，找到妹妹和弟弟，您也说过您支持我，可是……这么多年却一点消息也没有。而现在X基地不知道藏到了哪儿去，我……”
“你确定古千木还记得你？”
“我……”古千水突然一愣，喃喃，“古千木……”
古千水眼里亮起光芒：“少将，您、您遇到我妹妹了？！她现在在哪里？她怎么样？”
“古千水，”凯莉收好枪，神色不明的道“看在你现在离死也不远的份上，我可以告诉你，古千木现在是X基地的头号通缉目标。她身上有着有关丧尸病毒的病毒血清最重要的线索。”
“我还可以告诉你，在她的记忆里，或许根本没有你和你弟弟的存在。她是基地最杰出的作品之一。”
“我甚至可以告诉你，现在这种状况，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和你相认。”
古千水呆住了，可是旋即，她又笑：“谢谢您，少将。”
凯莉就看着古千水，神色里带了一丝不忍和无奈。
古千水突然向凯莉单膝下跪。
“少将，谢谢您这几年的关心和袒护，只是很抱歉，我辜负了您的期望，现在……估计也不能再留在你身边了。”
凯莉冷哼一声：“养了只白眼狼。”
“谢谢您，少将，若是日后有机会再见，到时请再让我为您献上一份力吧。”
“那那16个兄弟姐妹呢？你该如何向他们悼念？”
古千水站起来，神色坚定：“天道轮回，因果报应，他们逃不掉。”
凯莉勾唇一笑：“那就记住你说的话。今晚过后，夜枭就再也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了。”
“是，少将。”
………………
初阳升起，温暖的阳光洒向大地，安莉洁迷迷糊糊的醒来了。
安莉洁一边揉着眼睛，一边疑惑。
怎么睡得这么熟？在末世里这可不是件好事……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睁眼，突然有人敲了敲她的额头，随即一个在头顶响起。
“还睡吗？该起来了懒猪。”
这声音……
安莉洁睁眼，凯莉正低着头看着她，笑得灿烂。
安莉洁一愣。
“傻呆呆的看什么呢？走了，我们今天可要加紧速度去Q基地看看。T市有那种变异老鼠，也不知道Q基地情况怎么样，还应不应付的过来。”
说着，凯莉一转身，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大步向前走去，影子被阳光拉得长长的。
安莉洁站起来，大步跟了上去。
“凯莉。”
“嗯？”
“……没什么。”
“你怎么了？”
“……那个女生呢？”
“走啦。”
“哦。”
“……”
“凯莉。”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笑起来挺好看的。”
“……”
凯莉一脸懵的转头去看安莉洁，却看见她一脸严肃正经：“真的。”
语气很认真，表情很严肃，可惜脸稍微红了点。
凯莉没忍住“噗呲”一笑，抬手就捏了捏安莉洁的脸：“怎么突然说这个？是夸奖？还是说……你突然发觉本小姐的魅力了？”
安莉洁拍开凯莉的手，三步并作两步自顾自向前跑：“快走吧，不然到不了了。”
“喂，”凯莉在后面乐悠悠，“安莉洁，你是不是害羞了？”
然而预料之中的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凯莉也不恼，就看着前方那个落荒而逃似的身影，微微笑着。
哎呀，没想到安迷修那个木头的妹妹，却没他那么不解风情嘛。
————————————————————
准高三的孩子不配拥有假期……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