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大雪纷飞,四周白茫茫的一片,纯洁又神圣,放眼望去这北方,又似在人间仙境,可远方吹起的寥寥青烟,却又带些庸俗。
“阿音!”邓佳鑫转过身,循声望去,“好久不见,小鱼儿”少年莞尔一笑,似这大雪,又似人间。
“ 真不愧为清冷钓系,这么多年,还是老样子”余宇涵轻挑着眉,略有趣味的观察着他面前的这位少年,邓佳鑫依旧回应到那个微笑。
一滩死水,养不活鱼的
余宇涵继续看着他,发现其实邓佳鑫有一双澄澈明亮的双眼,大大的,明明这种眼睛眨起来非常可爱,但不知为何,在他的脸上,这双眼,却又略带忧伤。
余宇涵收回了视线,喃喃道“只可惜,铁树不开花”“走吧,童禹坤他们还等着我们呢”
“嗯”
北方的冬天可一点不比南方,北方的冬天是寒冷的,是刺骨的,可邓佳鑫第一次来到北方时,却感受不到。
到了车上,邓佳鑫不禁打了个寒颤,他转过头,看向身后渐行渐远的房屋 ,问道“原来北方的冬天,这么冷吗?”
他在问谁呢,是余宇涵吗?又或是他自己呢。
“当然,它一直这么冷,日日如此,年年亦如此,真正能够令人感到温暖的,是心……”邓佳鑫看向余宇涵,他自然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对啊,是心!”
“你说神会有心吗?”
余宇涵愣了愣,保持了沉默,拒绝了回答。
见旁边的人没反应,邓佳鑫也再不多问,转头望向了窗外,真是景不逢时啊,一对情侣正在雪中欢快的玩耍,“真是幸福啊”就像当初的他……他闭上双眼不愿再看。
不久,他们就到达了目的地,是一座两层楼的小屋,还保留着上世纪20年代的风味,看起来充满了人间烟火。
邓佳鑫正准备下车时,余宇涵却突然对他说道:“放下吧,就算你再怎么等,他都不会回来的,你应该知道规矩。”说完,他便下车了,留下邓佳鑫呆呆的坐在车上。
望向那雪白的天空,邓佳鑫的眼眶却越发红润,不一会儿,一滴浑浊的泪便顺着脸颊,离开了眼眶,邓佳鑫用手轻轻擦拭着,却怎么也擦不完,左航离开多久了呢?他也不知道,他只记得左航离开那个的夜晚,他曾发誓,在下一个冬天,他一定会回来。
邓佳鑫爱左航,可左航不知道,为什么呢?因为他是胆小的双子,也是迷糊的双子,他连对邓佳鑫是什么感觉都不知道,就懦弱的逃跑,真是一个大混蛋。可偏偏邓佳鑫就喜欢这个大混蛋,即使人人都说他疯了,人人都劝他放弃,他也还是喜欢。
眼泪渐渐止住,邓佳鑫的视线也渐渐变得清晰,恍惚间,他看到了左航在雪间向他招手,还是那个微笑 身上也穿着他们初见时的白色衬衫
他抬起双手,慢慢向前伸去,他太想抓住眼前的这个人了,所以他不断的挥手,不断地向前伸去,但却怎么也抓不住
“左航!左航!”看着眼前不断消失的左航,邓佳鑫不顾一切的冲下了车,可惜雪地里除了雪,什么也没有……
邓佳鑫失魂落魄的望向远方,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双手早已被这无情的冷风扇红,可他的手里依旧握着雪,冷吗?当然冷,可是他感受不到,又一次的爆发,邓佳鑫却忍住了没有哭出来,今天这种事情邓佳鑫已经反反复复经历了三年了,对啊……左航已经离开三年了。
“阿音……”童禹坤弱弱地家了一声邓佳鑫 他现在也很尴尬,明明只是因为看见余宇涵一个人进来了,不见邓佳鑫,担心才出来看看,不曾想……看见了这样一幕……
“啊……我不是故意的……就……嗯……你没事吧?”邓佳鑫冷冷的看着他,使得原本就心虚的童禹坤更加手足无措
“我没事”
邓佳鑫轻轻叹息道“进去吧,北方的雪太冷了” 童禹坤看向邓佳鑫,欲言又止“阿音……嗯……”两个人进到屋后,也默契的不提刚才发生的一切,氛围一度冷到了极点。
“北方的雪太冷了”这是左航第一次来北方时说过最多话。
自从他离开以后,邓佳鑫每年冬天,都会来北方,因为他的少年让他在这里等他
你走之后,我开始模仿你的一切
“阿音,你的房间在楼上左边第二间,这事就让它过去吧,今年我们和小宝一起,我们一起过年,好吗?”“对了,要我带你上去吗?”
“不用了,你先休息吧”说完,邓佳鑫拿着行李便上去了,他回避了前一个问题,这点不禁令他心虚,所以他加快了步伐,连忙离开,而他所经过的地方,似乎也被染上了一层忧伤。
“阿音!”童禹坤忍不住叫道,邓佳鑫转过身,静静的看着他,“算了,没事”看着他这个样子,童禹坤还是决定先向他隐瞒吧。
童禹坤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直至消失,才缓缓开口到“明明你才需要休息呀”
他转过身,又道“阿余,偷听不好。”
这座小屋并不大,共两层,放着最寻常不过的家具,可不知为何,却总让人感觉温暖,或许真的是北方的雪太冷了吧。
门被打开,余宇涵走了出来,他脸上表情平淡,并没有一个偷听者该有的心虚,这令童禹坤非常的不爽。
下一秒,余宇涵便转身,准备离开 “你难道没有什么想说的吗?”童禹坤皱着眉,握紧了拳头,他看见余宇涵一言不发又无所谓的样子,真想给他一拳,他不明白余宇涵为什么总是这样,这样令人讨厌。
余宇涵转过身,视线正好与童禹坤对上,面对童禹坤的质问,他也只是回答“你想让我说什么?”这样的理直气壮,让童禹坤再也忍受不住怒火,大声呵斥到“你明知故问什么?你难道心里面没数吗?余宇涵我真是受够你了!当初左航那件事对邓佳鑫的打击有多大你不知道吗!你现在凭什么这样无所谓,你做的那些事,我都替你恶心,你们神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左航,张极是,你也是!守护神?谁TM需要!我真是太讨厌你了,你!你……”
童禹坤越说越激动,眼泪也止不住的流,凭什么!凭什么神就可以这么欺负人!余宇涵却很镇静。
他用手轻轻为童禹坤擦去眼泪, 这令童禹坤并没有想到,他下意识的躲避,却不想被余宇涵顺势用手揽入怀中,余宇涵用手轻轻抚摸着童禹坤的头,仿佛是一种安慰,童禹坤便没了气势,倚在怀里,小声的咒骂他
为什么又是这样,我会心软的……
楼上的身影也转身离开,邓佳鑫在听见童禹坤吼声时就出来了,自然什么都听见了,可是他并没有下去,因为他太了解童禹坤了。
童禹坤拿余宇涵没有办法,他就栽给余宇涵了,无论余宇涵做什么,童禹坤都没办法讨厌他,即使他很抗拒,但也没辙。
邓佳鑫不禁感叹爱的可怕,但一个可怕的想法一闪而过,他转过身,看向余宇涵“余宇涵爱童禹坤吗?”直觉告诉他,他不爱,余宇涵不爱童禹坤,他连忙将这个想法打消,毕竟现在他们还陪在对方身边,还是别拆穿了。
他回到房间后便躺下,闭上眼睛,时间仿佛回到了三年前,那一天,也在下着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