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韶不知所措,下意识地回了个礼:“你好!”
不明事理的欧阳萧也马上敬了个礼,也不知是给云韶还是面前的保安。
“叮铃铃~叮铃铃~~”
欧阳萧忙摆了摆手,以示自己的不敬,看到手机页面的“安队”二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云韶哥,走吧,安队在催了。”
他并不是因为安弥羽的电话而离开,而是觉得太尴尬,这个保安身份不明不白的,况且刚才在他面前出了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大型社死现场。
“可是,他……”
“走啦……”云韶被欧阳萧推走了,连句“抱歉”都未来得及留下。
"云韶哥,我跟着你可以吧,保证不让安队看见,好不好,我担心你有危险,怕安队真的会……"
云韶点点头,欧阳萧已经让步了,他在坚持反而显得斤斤计较,索性各退一步海阔天空。
“你真的决定了吗?这筹码,会不会太大了……”
云韶摸不着头脑:“小萧,你何时如此确定我们会丧命于此?”
“他盯上你了……”
云韶更加迷茫,但没有继续问 他觉得自己的记忆缺失了,似乎,被偷走了,那部分好像对他尤其重要。
“事已至此,没有退路可言。”
云韶没有看向欧阳萧,更像是在对自己说:“只能赌把大的……”
随后不顾欧阳萧的阻拦,一言不发的向前走去。
欧阳萧狠狠打了自己一拳,敲了敲脑袋,低着头用低沉的声音自言自语,给自己警告:“欧阳萧,如果云韶出事了拿你试问!”
云韶围绕妙音湖走了几圈,想起了曾经的那个案子:两个青年人在公园里散步,其中一人喝醉了,走起路来晃晃悠悠,拿出兜里的刀比划着,突然刺向另一人,后者急忙握住他的手,那个醉醺醺的人顿时没了力气 ,被那人握住手刺向了自己……最终失血过多而亡。
“那还是一年前吧,”
云韶感叹道,
“他也是从那时候变了吧。”
他抬着头,努力不让眼眶里的水流出 他在感叹,在惋惜,在怀疑,一个人一个月未谋面,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赖床到早起,从一同侦查对足不出户,从活泼好动到沉默寡言,从无话不谈到无话可谈,从无话不谈爱玩儿对拒绝任何邀请……
这一切细节上的变化,不是刻意,那就是另一个人了……
一年来,这些变化时不时出现在自己头脑中,永远无法忘却……
虽然那个人的面孔总出现在自己周围,可那张面具之下,隐藏着一个什么阴谋呢……
一年了,还没有那个人的具体消息,所以他没捅破这层窗户纸,直接告诉他,自己要寻的那个人就在他手里,如果贸然出手,那人极可能遭遇不测……
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不担心是假的,如果不是因为这几起案件,还找不到导火索……
云韶看着十米开外的欧阳萧,想他此时在想什么呢,思考自己的安危?安弥羽的背叛?还是这个捉弄人的现实呢?
距森林中心不到十米了,安弥羽依旧背对着他,等等,依旧?难道他在这里等过自己吗?
云韶挠了挠头,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天恨不得把面前这个人大卸八块,碎尸万段,五马分尸……
他强压内心的怒火,走到安弥羽对面坐了下来,看着后者,那空洞的眼神,因为那在连,自始至终都无法下手,更多的,是心痛,是懊悔,对那个人。
“为什么是你?”
云韶终是开口了,他没有对安弥羽说而是对面具下那个不知名的人说,是啊,如果不是这种面孔,那个人应该早就粉身碎骨了吧……
“是啊,为什么是我?”
云韶似乎并没有听到安弥羽的声音,只是走到后者面前,鞠了一躬:“安队,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安队。”
他在告别,向过去告别,向懦弱的自己告别,人的成长就在一瞬间,他彻底想通了,这么隐瞒下去没有任何意义,换来的只会是对方的变本加厉。
“想做什么赶快动手,堂堂一个队长这时候还想那么多。”
“想知道为什么嘛?”
云韶哪里想知道为什么,爱谁谁!可从小受到的教养不允许他这么做,他只好皮笑肉不笑,咬了咬牙:“您说。”
他不知道那是安弥羽的往事还是这个人的往事,真实的经历也好,编造的谎言也罢,正常赌注,接近尾声了!
“你知道蝴蝶效应吗?”
云韶开口了,这个问题一年前他曾问过那个人,那人也切切实实给出了答案,这是,孤注一掷!
“一只蝴蝶扇动翅膀而扰乱了空气,长时间后可能导致遥远的彼地发生一场暴风雨!”
“你的意思是,”
他不会不明白,这话一出,云韶就知道了,自己这步棋子,下错了 这盘棋,输了,这场赌注,败了!
再赌也没有什么改变,因为结局已经注定,仅这盘棋。
“如果蝴蝶没有扇动翅膀,暴风雨还会出现吗?”
云韶相信他明白了,意思显而易见,如果安弥羽退出这件事 结果仍是一样的,那为什么不呢?
当然,这是对面具后面的人说的……
“对不起……”
安弥羽想要抱住他,他没有拒绝,有没有接受。
安弥羽在他耳边微微开口:“这场赌注,是你赢了,什么都不要说,对不起……”
怎么会呢,明明是已经注定的结局,自己怎么会赢?
他环上那他的后背 感受着匕首刺入胸膛时血液在体内流淌,争先恐后想要逃出这个躯体。
云韶知道安弥羽没有置自己于死地,想了想梦中的结果,向前使了些力,伤口更深了。
“动手吧……别管我……”
云韶看着那把匕首又一次刺向自己,闭上了眼睛……
一分钟不到,一阵敲门声传来,云韶的眼皮仿佛有千斤重,似与外界有了屏障。
“云韶,起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