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韶被欧阳萧突如其来的疑问弄的猝不及防,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欧阳萧感觉不可思议,他怎么都没想到云韶会怀疑安队,但云韶办事绝对是有理有据的,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微微张了张嘴,问出了始终不敢问也不想得到肯定答复的问题:“你,有证据吗?”
云韶无奈的摇了摇头,还是没有说话。
欧阳萧又试探着问:“那你为什么怀疑安队?”
云韶抬起头仰望天空,闭上了眼睛:“没有为什么,或许是直觉吧,”然后严肃的看向欧阳萧,认真的说:“我相信安队,从心底相信他,我知道作为一名刑侦队员应该不徇私情,没有办法,我真的太相信他了,发自内心的相信。所以,我会消灭一切证据!”
欧阳萧拍了拍他的肩膀,与他四目相对:“云韶,我相信你,也相信安队,但你总要给被害人一个交代!”
想当初,云韶初到东州市,身边无依无靠,那天是10月30日——他的生日,第十七个生日。
他没有钱,买不起房,也租不起房。已经深秋了,晚上会吹来凉爽的秋风,也不免会有些冷,冷到瑟瑟发抖。
晚上10:00了,看来今晚就要露宿街头了,云韶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他以为那段日子会是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现实总是“事与愿违”。
一个身着白色衬衫的人从街角走了出来,坐到了他的旁边,那个人像是在对云韶说也像是自言自语:“今晚的星星真美啊。”
云韶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他的意思,也没有理他。
“你好啊,”那人又开口了,云韶依旧没有理他。“你是刚到这里吧?”
云韶下意识的点点头,
“想到几年前我刚到这里和你一样举目无亲,是一个陌生人收留了我。你还没有工作吧,我有一个朋友是刑侦队的总队长,现在正好准备建立七队 你就去那里工作吧。”
云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说,低下了头,认为对方只是在调侃自己。
那人只是笑了笑,开口道:“现在我不太适合那里。我没有别的用意,只是不想让你重蹈我的覆辙。”
那个人站了起来,伸出张开一半的右手:“介绍一下,我叫安弥羽。”
云韶没有起身,伸出自己颤颤巍巍的手握了上去,那一瞬间,整个人都平静了,刚才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安静了,他看着面前的人那深邃的眼睛,仿佛里面尽是星辰大海,意识到对方惊讶的眼神,他才发现自己走神了,眼神闪躲着,只说了两个字:
“云韶。”
“你有合适的去处吗?”
云韶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只见安弥羽打开了自己手机上的二维码:“喏,加个好友吧。”
云韶始终都不会忘记那个晚上,虽然露宿街头,整晚都没有合眼,秋风瑟瑟中感觉不到丝毫寒冷,温暖包裹里全身。
欧阳萧也不会忘记初见安弥羽的那一天,那是他第一次来到刑侦七队。
他向安弥羽讲述了自己的往事:欧阳萧的父亲两年前被人杀害,凶手在现场留下了沾满鲜血的千纸鹤,他的母亲在一年前也遭遇不幸,同一个物件又一次出现——千纸鹤!那时他就下定决心考入刑侦队,查明凶手。
这几年来,安队总是把他视为自己的亲人,细心的照顾他,他始终把安弥羽对他的好记在心中。
现在冷不丁听说凶手是安弥羽,这不就相当于是安弥羽杀害了自己的父母吗!
欧阳萧还记得甲被杀害的那个晚上,安弥羽问了他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我和云韶势不两立,你会选择谁?”
安弥羽云韶都对他很好,欧阳萧左右为难:“我不知道,我不希望这样,我们永远是好朋友不是吗?”
安弥羽摇了摇头:“从我见云韶的第一眼起,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开始,就知道,我们注定会是敌人!”
“安队……”
几天时间很快过去了,云韶冒着终身禁职的风险帮助安弥羽遮掩、消灭证据,还好不是很多。
欧阳萧也始终监视着安弥羽,也不忘盯紧云韶,怕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可是,他们这样做,真的有用吗?
即使这样,还是有人丧命了,现场同样留有沾满血的千纸鹤——同一个凶手!
“叮铃铃~~叮铃铃~~”
安弥羽接了起来,原本紧张的样子平静了,这天终究会来的!
“我是安弥羽。”
安弥羽看着一旁紧盯着自己的欧阳萧,用右手中指把音量按到最低,
“必须吗?可是,我不能……好,我答应你!”
欧阳萧看着安弥羽的左手紧紧攥着被单,于是把自己的手放在了上面,他在用行动告诉安弥羽,
别担心,有他们在。
安弥羽摇摇头,欧阳萧的手放了回去,同时把已挂断的手机放在床边,严肃的对他说:“我还是那个问题,如果有一天,我和云韶势不两立,你会怎么做?”
欧阳萧先是一惊,很快恢复了神情,镇定自若的外表下藏着一颗躁动不安的小心脏。
“如果,”安弥羽进一步紧逼:“如果,这一天马上就到了呢?”
漫长的十五秒过去了,安弥羽又笑了笑:“好了不逗你了,云韶呢?他在哪?”
“云韶?现在在查案呢!”他故意把“查案”两个字说的很重。
安弥羽站了起来,对欧阳萧说:“把云韶约到熙芳公园,我有事和他谈,别告诉别人。”
安弥羽离开了,欧阳萧马上拨通了云韶的电话:“云韶,安队约你到熙芳公园,我有预感,你的预判是正确的,他真的会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