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段沉脸有点红。
“啊？你大点声说话，我听不见。”他把脸凑过去，几乎与段沉脸贴脸。
“谢……”他已经熟透了。
陆征突然用手捂住嘴，迅速转过身去，肩膀微微抽动。
段沉吓了一跳，以为自己把他弄哭了，跳下床跑过来拍他肩膀，连鞋都没顾得上穿。正好看见了陆征那微弯的眉毛和充满笑意的眼睛，像缀满了星月，伴着水波荡漾，四目相对，段沉一震，又触电般移开。
“你又笑！”
“我错了我错了，”陆征看着段沉气成了河豚，还是压不住自己的笑意：“我先回去上课了，好好养病哦。”
目送陆征离开，段沉呼出一口气摊在床上，满脑子都是那双装满星星眼睛。
由于教室里没风扇的缘故，连窗外送来的风都是热乎的。
段沉回到教室，先张望着看了一眼快冒热气的陆征，又迎着同学们的目光慢吞吞的走到座位坐下。
“段沉，欸，没事吧？”李衡隔着过道把头伸过来问。
“没事没事，多亏了……”段沉声音戛然而止，笑着推开李衡。
“啊？多亏了谁啊？”
段沉感受到背后的目光，再次带着笑把李衡推开。
结果李衡还不死心：“哎呀有啥不能说的，都是好兄弟。你的救命恩人还要做好事不留名当个活雷锋？”
段沉一咬牙，话还没出口，一道清冷又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同学，你怕不是忘了我？”
李衡回头，看到新来的交换生笑眯眯的看着这边。
“陆同学啊，多谢你救了我好兄弟！不不，我们的希望，我们村可就这么一个全科状元！”
言下之意是让他知道这边也是有学霸的，同时也是给新同学下个马威。即使说起来不太好听，但总得有人开这个头。
“不用谢，这个活雷锋我会做到底的。”
陆征似乎话里套话，一帮人听得云里雾里。
随着上课铃敲响，教室里逐渐安静。
李衡趁着老师回头写字，把手臂伸出去戳了戳段沉，小声说：“欸，那个陆征，啥来头。”
段沉闭了闭眼，深吸口气：“不知道，可能就是活雷锋吧。”
话音刚落，顶着稀疏头发的数学老师就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刘忠是学校最严的老师，同时也是他们高三级部的级部主任，人称“阿光”，以一头并不存在的头发而得名。
“阿光”啪的一声把手里的一摞试卷摔在了桌上，弱不禁风的讲桌晃晃悠悠，下面的学生看得心颤。
还没缓过来，“阿光”又开始“鸭叫”：“喴！看看你们考的是些啥？！昂？！”他头上开始冒汗，甩开一张试卷，咵咵的两笔在黑板上写上估计他自己都看不懂的式子。
他用手里粉笔用力戳的黑板哐哐响，又吼到：“还想不想高考了？啊我就问你们，知不知道这是什么题？不知道？！这是送分题！”
开学的第一场考试也映出了学生在假期里学习的状况，当老师的都抓得紧。自然，这次“尖刀班”的学生没有考出“阿光”理想的成绩。
刘忠抹了把头上亮晶晶的汗珠，几根稀疏的毛服服帖帖的粘着了头皮上。
“我说你们学啥了？知不知道自己都学的些啥？！”他突然增高音量，“不想学都给我滚回去！一辈子跟土地过日子吧！摇什么头？这不就是就是你们想的？你们……”
“老师，别说了吧。大道理都懂，可上课就这么宝贵的几十分钟，再不讲题就下课了。”一声略带慵懒气息的声音打断了“阿光”的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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