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方婕没有去找林伟翔。她知道就算跟林伟翔对质,林伟翔也不会承认任何事情。
方婕冷静下来以后,慢慢回忆起自己这几天的行踪,马上意识到问题出在哪!
大意了,居然把宋永文给忘记了!方婕频繁出入凤凰度假村酒店,宋永文是酒店的保安,方婕去酒店没看到宋永文,并不代表宋永文不知道方婕老往酒店跑。
案发那晚,是李燕和宋永文当班。他们之间不可能不谈论凶杀案这个话题,也许自己第一次去找李燕,李燕就跟宋永文说过了。说不定,李燕还跟宋永文提起方婕当时问了些什么问题。
想到这,方婕心情开朗起来!她觉得自己真是有些糊涂了,李燕突然改变说法,这不是恰恰证明,陷害舒悦跟宋永文林伟翔他们有直接关系吗!
假设李燕跟宋永文说,方婕找过李燕,问到了纸巾和垃圾桶的事。如果这事和宋永文没关系,那林伟翔那边肯定不会有动作。但林伟翔那边很快作出了应对,那说明宋永文很清楚垃圾桶和纸巾是怎么回事,所以才会想办法让李燕改变说法!
外来的客人不知道楼层服务员什么时候清理垃圾桶,但是宋永文肯定知道,就因为他知道这个情况,所以舒悦擦手的纸巾,才能够出现在已经清理过的垃圾桶里。他们的目的,本就是想给警方留下证明舒悦杀人的线索。
李燕发现尸体那天早上,第一时间就通知了酒店保安宋永文。当时楼道里还有其他闻声而来的服务员和客人,场面应该很混乱。在宋永文看来,没有人会去注意一个小小的垃圾桶,去关心垃圾桶里有什么东西!
警察一到酒店,就把惊魂未定的李燕带到楼下做笔录了。警察不会关心李燕早上清理过垃圾桶没有,李燕当然也不会去跟警察说垃圾桶的事。如果不是方婕找到李燕,仔细询问垃圾桶的事,李燕甚至不会想到垃圾桶有问题。
这么推测的话,那纸巾如果不是宋永文亲手放进垃圾桶的,也是他授意同伙放进垃圾桶的。
方婕对舒悦案最大的怀疑,就建立在垃圾桶这个疑点上。现在基本可以肯定,垃圾桶的事,就是宋永文一伙做的。
方婕感觉,转了一圈,调查的重点还是得回到宋永文、林伟翔、钟宇明他们几个的关系上。
舒悦的身份查不下去,唐元和廖广庆也基本排除了作案的可能。现在唯一可以调查的方向,就只有目击证人之间的关系这条线索了。
余波和钟宇明有点联系,没查到余波和另外几个证人有关系。包括解放叔,余波也从没去养老院看过。也许是因为董鑫的缘故,余波不方便去养老院。但方婕确实没有更多的证据,证明余波和其他的证人全都认识。
现在必须在这几个人之中,找到一个突破口,来证明他们之间的关系!该找谁呢?
方婕把余波以外的四个人都想了一遍,发觉好像谁都很难突破。
能把钟宇明、林伟翔和宋永文联系起来的康雅死于火灾,解放叔现在也失踪了,方婕觉得简直无从下手。
舒悦也不好见,就算请龙队帮忙,再见舒悦一面,也不一定能问出什么!何况,有可能还会引起姜华的怀疑!
方婕思虑再三,最后决定,先来一计敲山震虎!
这次方婕没有迟疑,打了个电话,问清宋永文今天休息,直接去了自行车厂宿舍。
宋永文家楼下,有个老太太坐在家门口摘菜。
方婕阿姨,你好,请问宋师傅是住这吗
你找永文吧?是住这,三楼左边那家就是。今天没见他出去,应该在家。
方婕谢谢了!阿姨
方婕上楼敲了两下门,宋永文就开门了
宋永文是你
宋永文没想到一大早方婕就找上门来了。
方婕宋师傅
宋永文你找我有事
你找我有事?宋永文一手扶着门,一点让方婕进来的意思都没有。
方婕是的,宋师傅,想问你点事
宋永文哦 进来吧
宋永文这才不情愿的欠了欠身子,把方婕让进屋里。
方婕进了屋子,没等宋永文招呼,自己找椅子坐下。
宋永文的家很窄,自行车厂宿舍,是八几年修建的那种老房子,楼层不高,户型很小。宋永文住的两居室,看着也就六十平米左右。
小小的客厅,拥挤的摆放着几件老家具,墙上挂着一张宋永文和一个十来岁小男孩的照片。
方婕宋师傅,这是你孩子
方婕看着照片问道。
宋永文嗯
门边的鞋架上,除了几双男式鞋子,只有一双老年人穿的老式布鞋。
方婕就你们俩住
宋永文不,还有我妈
方婕阿姨不在家
宋永文出去买菜了
方婕你爱人呢
宋永文离婚了,方记者,你想问什么就快问吧!我还要出去
宋永文被方婕的一连串问题问烦了。
这正是方婕想要的,人在烦躁的时候,总会说出一些平时不容易说出口的话。
方婕宋师傅是自行车厂的职工
宋永文嗯。下岗了
方婕宋师傅,你去酒店上班前,是做什么的
宋永文你到底想问什么?你查户口啊
宋永文不耐烦了。
方婕你好像和林伟翔是邻居
宋永文你说什么
宋永文没想到方婕会这么问,一下有点懵。
方婕我说你好像和林伟翔是邻居
宋永文是邻居,怎么了
方婕但是在法庭上,你们好像不认识
宋永文我,我那时候还小,没什么印象,和他不熟悉
方婕是吗?但是你跟林伟翔资助的解放叔好像很熟
宋永文愣住了,惊讶的看着方婕。
方婕解放叔是钟宇明送进养老院的,钟宇明你应该也认识吧
宋永文你到底想说什么
方婕解放叔去哪了
宋永文我不知道
宋永文气呼呼的说道,他根本没想过方婕会找上门来,直接问他这些问题。
方婕你为什么要把纸巾放进垃圾桶里
宋永文你说什么
宋永文惊异的吼道。
方婕我问你为什么要把纸巾放进垃圾桶里
宋永文什么纸巾?什么垃圾桶?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方婕真的吗?你真的不知道我说什么?李燕为什么会改口
宋永文我再说一遍,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宋永文扭头看着窗外,心情起伏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