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翌日清晨·仙宫
兼并着人去楼空的道理，守生走了，今日自然要有弟子来理空守生的柳华阁。
“三师兄怎么这么突然就...”
“平日里，他对我们这些师弟们都那么好。”
“是啊，大家也都乐意上他的课。”
说着两位弟子的声音都染上了哭腔。
待他们走到阁楼的正前方，望着“柳华阁”三字，沉默了。
他们二人皆回想到，每每路过这，都能听到守生亲切的问好声。
曾以为那样的三师兄会陪着他们一辈子，度过劳苦但快乐的仙宫时光，然而苍天饶过谁？
太阳般温暖且耀眼的人就这样草草度过了他的一生。
“唉，进去吧。”
“嗯。”
打开门，生季玄庞大的身影挡在了他们二人的面前。
“二...师兄？”
“二师兄，您怎么在这？”
“你们走吧。守生这...我理。”季玄的面容上让两位弟子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可...”一位弟子刚想说这是仙尊让他们来理的。但是却被身旁的弟子拽着衣袖拉走了。
“走吧。”
出了庭院后，那位被拉走的弟子道，“你干嘛拉我出来啊？这是仙尊交给我们的任务。”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二师兄对三师兄上心了。”
“啊？”
“你不知道吗？守生师兄是因为二师兄的寒凌所致死。现在二师兄已经亲手把他用了这几十年的爱剑销毁了，还拿走了月华。”
“仙人一生只能配有一只剑啊！剑术可是二师兄的绝杀技，他说不要就不要了？”
“因为那把剑沾了三师兄的血啊。”
“真可惜了。等到死了才开窍。”
“其实仙宫里的老弟子都看得出来，他们两个人啊是互相喜欢的。可惜，当局者迷哦。”
“唉。”
柳华阁
季玄环顾了四周，脑海里每一处皆是守生的身影。
“师哥。”
“师哥！”
“师哥，快看。”
最后的画面跳转到守生临死前说的最后那句话，“师哥...我，爱你...”
不错，这已经成为了季玄的噩梦。往后，一辈子都会嵌入他脑海深处的噩梦。
“生生...对不起...”甚至，守生死后，几十年来这个绝情的男人第一次落下了泪。
季玄走进书房，他知道，这是守生长待的地方。
书房有两扇窗户，朝南，好有阳光照进来。书桌正对窗户。窗户两旁有两条印着花枝的窗帘。书桌有两层，一层是写字的地方，二层放书。
这个房间里无一处不充斥着守生身上的清香。
季玄靠近书桌，用手贪婪地抚摸着桌面，回忆着守生在这里办公的模样。
不禁，他的手不受控地翻开了书桌里的书，其中有一本保存的很好，也很好看。他掀开书，彻底惊了。
①
撞见师哥练剑了，他的模样真的令人沉迷。青丝灰衣，丰神俊秀。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莫非说的就是师哥吧。
可惜，要是他能够回头看我一眼就好了。
②
今日用膳的时候，看师哥吃落酥时皱了眉，兴许是不爱吃这菜吧。下次给师哥送饭时不能忘了，师哥不爱吃。
【注:落酥意为茄子】
③
师哥的课仍是申时，但我已经不敢与他一同上课了。远远看着他吧，来上课的弟子们少了好多，师哥会失望吗？
算了，过去也是让师哥烦心。静静看着师哥吧。只有教练剑时，师哥才会变得这么温存。什么时候才会回到以前的时光啊？
现在...好难熬。
④
好疼...好累...但我还爱他。
⑤
师哥...正眼看看我吧...
季玄翻得飞快，直至翻到了最后一页。
这本书里记录了守生对季玄满满的爱意。
这是救济亦是毒品。
让人治愈，却又时时刻刻不在提醒着季玄，守生为何而死。
大抵，守生曾经的日子也如此难熬吧。或许，更加。
“我就是个混蛋...”
生季玄此刻终于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他把曾经那个满眼皆是自己的少年彻底埋葬了。
如守生所说的一样。
毫、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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