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是不堪入耳的叫骂,污秽的话语霸道的钻进耳朵。
颤抖着,抬起手试图堵住耳朵,却又被一道几大的力度揪着头发被迫抬头,鲜红的巴掌印印在了脸上。
周围似乎有人在哭,有人在尖叫,还有暴怒的男人嘶哑的声音。浑身最后的力气也耗尽,身体仿佛陷在泥潭里,挣扎着想逃脱却下沉的更加厉害,最后动弹不得,任由怒火在身上发泄。将身子又缩了缩,闭上了眼
无边的黑暗,也是无边的孤独。
“哈啊!”柳疏坐起身。
迷迷糊糊地坐了一会儿,脑子里才慢慢的将事情记清楚。她按了按眉心,从床边捞起手机摁开,一个鲜明的2:29出现在她的眼前。
“早知道就不该看那部恐怖片。”柳疏嘟囔着揉揉眼,''踩着拖鞋吧嗒吧嗒地挪进洗手间,掬起一捧冷水往脸上扑。
勉强清醒了,柳疏叹一口气,在心里给明天活动的妆造老师道了个歉
老师对不起,希望你能遮住我的黑眼圈。
这个时间点再练歌肯定是不可能了。柳疏打开手机又过了一遍流程,在心里又默默的背了背已经滚瓜烂熟的词,等做完这一切之后,柳疏终于认清了一个事实:
她,现在,不睡觉的话,真的,无,事,可,做。
“可是我活了二十多年,这种情况下真的睡不着…”柳疏叹了口气,自己这个弱点真的很不行。
什么时候这么脆弱了,你疏姐一定能战胜噩梦!!
柳疏怀着这样的信心,如壮士视死如归般闭上了眼。那场景如同电影一般浮现在眼前,一如从前那般清晰。
柳疏绝望地睁开了眼睛。
已经快一年没做过这个噩梦了吧。柳疏陷入沉思。良久,叹了口气。
柳疏啊柳疏,你什么时候这么脆弱了。
时间已经接近三点半,再不睡是真的没法睡了。柳疏想起好姐妹说的听音乐入睡的法子。
“死马当活马医吧。”柳疏点开一个很久以前的歌单,随便选了一首戴上耳机,又从抽屉里翻出褪黑素。
轻柔的歌声如水一般柔软清澈,带着阳光的暖意和晴朗,一瞬间将那千疮百孔的心灵包围。轻抚着曾经的伤疤,温温柔柔的仿佛春天的第一缕清风,干净,柔和,仿佛在告诉你睡吧睡吧我在,我就是你的避难所。
一滴清泪滑下柳疏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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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的窗帘晚上忘记拉上遮光帘。轻轻薄薄的纱帘终究是无法抵挡住窗外和暖的阳光,穿过了层层树影的天光洒在了柳疏脸上。
柳疏揉揉眼睛,坐起身。
酒不醉人人自醉,柳疏现在多多少少体会到了人自醉的感受。
昨晚明明没喝酒,怎么就断片了?
有些事情柳疏没有记清楚,但她仍记得昨晚的那个梦。
仿佛一直在下坠,坠入那无底的深渊,丧失了痛感只剩下数不尽的孤独来让你品味它的艺术。突然又有一双温暖的手拖住了你,告诉你不怕不怕,给你讲述着这世界上一切温暖的事物,轻轻的为你编织出一个美好的梦境。
柳疏叹了口气。
昨晚自己好像还哭了,这么矫情。
看了眼时间,柳疏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匆匆地打了个电话给经纪人。
SHU喂喂喂,你干嘛呢,今天的活动怎么着啊?
晓aooo我路上呢,一会到你家楼下接你去
晓aooo你赶紧出门奥
挂了电话,柳疏塞上耳机,套上外套带上口罩扯了顶鸭舌帽扣在自己头上。几缕发丝被压乱遮住了面庞,看不清表情。
这才对嘛。柳疏想,这才是真正的自己啊。
昨晚那么矫情,可不能再有第二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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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了车,柳疏开始闭目养神。可惜身旁的陈晓作为一个经纪人负责的履行了她的职责,一路上一直在和她讲一会活动的注意事项。搞得柳疏真的睡不着。
最后真的忍不了了,柳疏一脸核善地盯着陈晓,一字一句道:“我,昨晚,没,睡,好”
“我不知道嘛。”陈晓一笑,“我给你找个眼罩?”
睡是睡不着了。柳疏打开手机上的音乐软件,播放了昨晚听的歌单。
已经多少年没听过这个歌单了,柳疏也记不清。她已经不是那个会熬夜看直播的女孩了。既然都长大了,就不要再沉溺过去了。
反正自己这样的人,除了给别人带来麻烦什么也做不到。
陈晓的声音将柳疏拉出了她的胡思乱想,提醒她下车。
迷迷糊糊地下了车,半梦半醒的柳疏智商有一定程度的下降,比如自家经纪人喊了半天,柳疏依旧往反方向走,只留陈晓陷入深深的无语之中。
走着走着,柳疏不知怎的平地绊了一下,好巧不巧地撞上了前方走来的人,还不等柳疏开口道歉,对方倒是先开了口
“对不起啊”对方声音清凌凌的,“我是周深,没有撞到你吧?”
柳疏那一刻,骤然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