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咔哒。
走廊上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很慢,但这脚步声却如同催命符一样让中岛敦心跳加速,直流冷汗。
见到院长的那一刻起,童年孤儿院里那数不尽的惨痛回忆便一股脑地全都涌了上来,像粘稠的沼泽,像挣不断的绳索,像黑暗狭小的箱子,引人坠落、引人发狂、引人窒息。
“呼——哈——”
中岛敦必须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呼吸,即使眼前的男人什么都没有做,但自己给予自己的压迫感还是让中岛敦绷紧了全身的神经,随时做好虎化的准备。
——即使,那个男人才是真正的普通人。
中岛敦跟着男人一直走,直到走廊尽头的音乐教室,男人停了下来,对他说:“你长大了啊。”
……?他要干什么…?
“我在报纸上看到你了,保护了横滨,你也变得出色了。”
他在……说什么啊?
“恭喜你,成为了一个有价值的人。”
为什么……要说这种话啊…….我根本就不会相信的啊!
“恭喜你毕业了,中岛敦。”男人不知何时将一束鲜花插在一旁的花瓶里。
别说了啊!!!
让我憎恨的,是你的辱骂,让我崩溃的,是你的认可。
“敦。”男人突然出声,中岛敦抬起头来,看见了男人眼中的欣慰以及哀伤。
“……院长...…?”
男人一步步向中岛敦走去,中岛敦怔楞地站在原地,心中闪过干万个念头,最后仍什么也没想出来。
男人手中刺入少年脖颈的针彻底打断了少年的思考,中岛敦昏过去前的最后一个想法是——“院长,我果然就不应该相信你。”
——少年笑的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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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敦……”
中岛敦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一侧头发现是趴在自己身边说梦话的泉镜花。
镜花酱怎么在这里?话说……这里是哪?怎么这么黑?我昏迷了?那现在过去多久了?
中岛敦看着熟睡的泉镜花,觉得还是先不打扰她。但就在中岛敦刚把手放在泉镜花头发上时,少女便醒了过来。
“嗯…….敦!?敦你醒了!?”
“是啊……”中岛敦本想开口平复一下少女的心情,但一开口却是无比沙哑的声音。〔我的声音怎么了……〕
“太好了……”泉镜花眼中闪着泪花,伸手将一边的温水递给中岛敦,“敦君你先喝点水润润嗓子,我去叫人。”说完少女就跑出去了。
〔………〕中岛敦坐在床上拿着水杯望着少女离开
的方向沉默了一下,〔不要搞得我像刚生完孩子的妇女一样诶!〕
中岛敦一口水还没咽下去,房间内就呼啦啦的多了好多人,武侦的大家和港黑的两位代表。
“太宰先生,请问发生了什么事?”中岛敦看着离自己最近的泉镜花和太宰治,问道。
“敦君你被打了一针,睡了整整三天。”太宰治没有提到那个男人,但中岛敦听得懂。
“三天吗……”中岛一低头今天的自己手背上细细的针孔,“那我为什么又在这里?这些针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