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再遇

伪权谋的小甜饼

——

天朝永兴三十六年。

护国大将军弛戎奉天子之命率百万大军平定我朝周边叛乱，赤焰族首领率先投诚，愿为我朝忠心效劳，平定叛乱。

北疆赤焰族进献公主及无数美玉珍馐。

以示与我大天朝世代交好。

并约定待二公主赤芊二八之时与大公主赤芸一同进京。

赤焰大公主赤芸，年十八。赤焰二公主赤芊，年十六。入我朝，奉天子之命认一品文官千易成为父，易姓千。大公主入宫伺候圣驾，册为容婕妤。二公主入太子府，册为太子侧妃。

史官伸着懒腰放下笔。

无数血泪和挣扎便被不轻不重的笔墨湮没在历史长河中，甚至成为不了河里翻动的白色浪花。

永庆四十年十一月初七，赤焰公主进京，京城大雪三日，天地白茫茫一片。

“公主，这就是中原呀！”

“公主你看这房子多别致，上边还有精巧的小兽！”

清宵还在耳边哗啦啦地叫，掀开轿帘好奇地四处张望。中原的景色千芊没见过，但他从蔡徐坤嘴里听说过，那是少年郎眼底难得一见的明媚，她来这里不是为了看这些在国泰民安下一捏就碎的繁华，她想接自己的少年郎回家。

千芊“好啦好啦，在这里住个几十年说不定你就想着北疆的风沙了。”

千芊“这天冷得，探出头去也不嫌风刀子刮得脸蛋疼。”

“才不会呢，北疆的风沙吹得奴婢的脸儿像中原四十出头的阿嬷。”

千芊“话说这长姐的马场先行了三日，不知是否已平安到达……啊……！”

“吁——”

轿子突然紧促地颠簸了一下，轿子外传来众人的惊呼，清宵吓得紧紧地抓住千芊的手臂。

千芊“怎么了？”

稳下来后千芊掀起链门帘问轿夫。

帘子一掀开，千芊被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吓了一跳，急急忙忙收回手，走前阿妈叮嘱过自己，中原不比北疆，与除夫君外的男子必处处保持距离。

蔡徐坤“姑娘没事吧？”

少年郎笑得爽朗耀眼。像北疆英勇善战的汉子，但多了几分中原人的斯文儒雅，这声音莫名熟悉，但又与记忆中的有所出入。

千芊“妾身倒无妨，不过公子这是作甚？”

蔡徐坤“这赤焰进献来的好马还没驯服，性子烈，原本在马场走着，谁想冲撞了姑娘。”

蔡徐坤“敢问是哪家姑娘？改天本王亲自上面赔礼道歉去。”

听来人这般无礼的语气，清宵坐不住：“你这登徒子！哪有这样和我家公主说话的道理！？这是皇上新封的太子侧妃！”

王爷？这公子气度非凡，看着到不似寻常百姓家的少爷，倒像是宫里走出来的凤子龙孙，千芊思量着，不敢用太过明目张胆的目光打量眼前的男子。

蔡徐坤“哦！”

蔡徐坤“原来是太子哥哥新得的赤焰美人儿呀！”

蔡徐坤“今儿一见，果真不同凡响。”

蔡徐坤“本王还赶着有事，先走一步，改天亲自赔礼道歉去！”

说着一勒马绳，扬长而去。

旁边的嬷嬷从帘外探出头来，道：“这是当今圣上的九皇子冀王，打小在北疆长大，性格爽朗了些，侧妃勿怪。”

千芊“是……九皇子？”

千芊回头看，马上的少年郎在茫茫白雪中绝尘而去，语调带了一点少女遇到心上人的激动，嬷嬷是过来人，自然看得出有些蹊跷。

终是二八年华的少女，什么千叮万嘱的礼仪规矩，激动时一刻也守不住。

“是九皇子？！”清宵声音比千芊激动。

少年的身形被岁月拉长，与记忆中的身影重合，相隔千万里的距离，如今相见，怎能不激动，只是他好似已经不记得我了。

千芊眸子不由得暗了下来。

千芊“大雪天在街上骑马也是奇怪。”

“正是，说来，冀王母妃崔氏与侧妃同族，侧妃与冀王亲近些也是有的。”李嬷嬷是宫里派来一路照应的，这话听起来无妨，但千芊总觉得不太妥帖。

倒像是……在责怪和试探她方才的听见来人身份时一瞬间的失态。

千芊“哪儿，嬷嬷说笑了。”

千芊“冀王爷母妃想来与我娘亲交好，情同姐妹。”

千芊“冀王与瑶妃娘娘长得相似，妾身从未见过瑶妃娘娘，常听娘亲念叨起好奇罢了。”

“这话到了太子府可不兴说，有什么心思趁早掐断了才好。”马车继续前行，李嬷嬷探过头来说，“切记万不可提崔氏和冀王，当年崔氏也是我送进京来的，说起来也多年未见了。”

千芊心里咯噔一下。

这些年来往的书信都是冀王代笔。

崔氏，千芊才注意到李嬷嬷称瑶妃为崔氏，瑶妃当年进宫，和她一样，认了朝中重臣为父，说是好在朝中有个依靠，实际上是这些汉人男子嫌弃娶了个外族姓的女人做妾罢了。

千芊知道不能继续问下去。

一路到太子府，各人心怀鬼胎。

——

等马车走远了，蔡徐坤的眼睛还没挪开。

蔡徐坤越来越好看了。

蔡徐坤暗自思量道。

蔡徐坤“哎，木头，你觉得我这新皇嫂怎么样？”

被喊木头的侍卫尽职地履行了作为一个木头的职责。

蔡徐坤“话都不会说是吧？”

蔡徐坤“去，给我找个赤焰的姑娘，这天真冷。”

“王爷，就算找到了，那也不可能是太子侧妃。”木头突然说道。

蔡徐坤的眉头挑了起来。

蔡徐坤“你觉得我有那种意思？”

“属下不敢。”说着就去要青楼找姑娘。

蔡徐坤一把拉住他。

蔡徐坤“算了，没心情，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