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咬在周子舒左肩,温客行呜咽出声,他只要一想到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再也见不到他的阿絮了,心就好似被生生剖开一般,痛得不能呼吸。这一下他丝毫没留情,直至嘴里尝到了血腥味时才松口,手指轻抚伤处,沉声开口,“疼吗?”
闪电划破天际,强烈的亮光正好映在温客行面无表情的脸上,显得森冷又阴鸷,出人意料的,周子舒放软了身体,在温客行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靠着,才缓缓答道:“不及你疼!”
眼眶一热,温客行将周子舒紧紧拥在怀里,说出的话却是决绝又狠戾,“周子舒,日后若再有事瞒我,可别想就这么混过去了!”
“咳咳……”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张成岭哑着嗓子,幽幽道:“温叔,这话我可要替师父,也对你说上一遍!”
饶是二人皆曾为风月场上的老手,此刻当着孩子的面,仍不禁闹了个大红脸。周子舒极快地推开温客行,坐回床边,若无其事探了探他额上的热度,关切道:“成岭,可有不适?”
那声音里的不自在叫张成岭眼底浮现出几分笑意,他打趣道:“徒儿醒得不是时候,搅扰了师父的好事!”
周子舒面上一红,佯怒道:“好啊,还敢编排师父了!”
张成岭连道不敢,瞥见一旁泰然自若的温客行,忽而正色问道:“温叔,我可以放心把师父交给你吗?”
温客行与张成岭对视良久,缓缓点头。
周子舒沉浮朝堂十二载,在人心鬼蜮里杀了个七进七出,温客行又何尝不是看透人心算无遗策,人心难测,可他还是想要赌上一把。
因为周子舒,是温客行通往人间的路。「1」
“小崽子胡说八道!”周子舒不满道。
得温客行一诺,张成岭终于放下心来,被周子舒瞪视非但不怕,反抱着他的胳膊嘿嘿一笑,“师父,我已请了能治七窍三秋钉的高人前来岳阳,成岭用性命担保,不需多久,您的伤定然能治好!”
这些日子除了习武,张成岭还悄悄去了一趟岳阳城中的平安钱庄,借周子舒的名义秘密送了一封信去南疆。故人有难,七爷自然不会坐视不理,算算日子,最晚到英雄大会召开之际也该到了。
温客行毫不掩饰面上的喜色,倒是周子舒抬手照着脑袋拍了他一巴掌,“臭小子,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别轻言生死!”
张成岭抱头假装呼痛,故意用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嘀咕,“师父既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便不该拿自己的身子不当回事,叫亲者痛仇者快!”
“反了你了!”周子舒抬手佯装去打他。
张成岭配合地再次抱住脑袋,嘴上喊着“温叔救命!”却笑得分外灿烂。
“好了阿絮!”温客行笑着拉住周子舒的手,“成岭说的也不无道理,再说打坏了,心疼得不还是你!”
“谁心疼?臭小子不管教,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周子舒嘴上骂骂咧咧,还是顺着温客行给的台阶下来了,随口问道:“你请来的那位高人是谁?”
张成岭支支吾吾,“佛曰不可说!到时候师父就知道啦!”
-------------------------
「1」非原创,是小破站剪辑的弹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