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下学期,刘耀文所在的A大辩论社要参加全国大学生辩论赛。
刘耀文作为辩论社的主力,自然在参赛名单上。
那天在收到满月的消息以前,他就待在社团活动室里整理辩论材料。
此番他受伤,虽然不会影响到一个月后的正式比赛,但前期的准备工作难免会有阻碍。
原先跟着刘耀文亦步亦趋地混进了辩论社,却只当一个打杂小透明的满月这下更加任劳任怨,端茶倒水,打印文件,记录会议内容,被人指使得团团转。
最后还是刘耀文看不下去了,趁她出去帮大家买热饮的时候,让众人适可而止。
辩论社社长勾着他的脖子,笑得不怀好意。
“终于忍不住怜香惜玉了?”
刘耀文拍开他的一张大脸,不答反问:“欺负女孩子你很得意?”
社长没劲地“嘁”了一声。
“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跟女神近水楼台,这么多年竟然还没什么进展。”
这种问题刘耀文不知被多少人问过,耳朵早已形成了自动屏蔽机制,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只不过在社长的下一句“要不我去追女神吧”说出后,刘耀文非常残忍地向他点明行情。
“那你可能得先去领个号码牌,目前应该排到三位数了。”
社长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在刘耀文这里受到了沉痛的打击。
于是决定要难过就让大家一起难过,在社内举行辩论周赛。闹得众人怨声载道,只得强打起精神任某人折腾。
而社长大人则捧着搪瓷茶杯悠哉地在一旁观战。
满月的作息时间一向规律。
除了高考那年不得不挑灯夜战到很晚外,从未迟于晚上十点半睡觉,这段时间却也被拖着当观众熬到星满天河。
刘耀文从台上下来的时候,就见她双手托腮,脑袋像只鸵鸟一样一点一点的,桃花眼眯成一条缝。
其实就满月贪睡这件事儿,在高三时还发生过一件让她恨不得销毁的黑历史。
那会儿每到下午,课堂上常常趴倒一大片,班主任便让困到不行的同学站着听课提提神。
满月每堂课都非常自觉地站起来,结果还是抵挡不住潮水般汹涌的睡意,身子左摇右晃。
全靠刘耀文坐在她旁边,一只手记笔记,一只手扶着她,才不至于摔倒。
某次语文课,老师在分析古诗文,读到“今夜明珠色,当随满月开”时。
人嘛,总是对自己的名字很敏感。
当“满月”钻进了她半梦半醒的脑袋里。
她条件反射大声回答了句:“到”。
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她的身体没稳住,连刘耀文都来不及救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直直地倒了下去,脑袋磕出一个大包。
全班哗然,老师过来看她,问她感觉怎么样。满月揉揉后脑勺,傻兮兮地说:“没事,老师,这下我不困了。”
老师哭笑不得。
“你也别站着听了,小心再伤到自己,刘耀文扶着你也挺辛苦的。”
满月的反射弧像比常人长了不止一倍,直到当天回家的路上,她才觉察出后脑勺几分疼痛,泪眼汪汪地问刘耀文。
“我会不会变傻啊?我还想跟你考同一所学校呢。”
刘耀文踩着自行车,慢悠悠地报出一道计算题,其中包括三角函数和阶乘,最后还加了圆周率,一串数字报下来听得人眼冒金星。
可这种计算程度对一直跟着刘耀文学心算的满月来说却完全不在话下。
她不假思索地报出答案:“99!”
话音一落,就听见刘耀文无可奈何的叹息声。
“我就知道自己没有那么幸运能逃开满大小姐的魔爪。”
梦境到此戛然而止,满月是被颠醒的。
初春的夜风吹皱了一池碧水,带着习习凉意扑面而来,她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眨去眼前的水汽,满月赫然发现自己正坐在轮椅上。
这轮椅还是她当初不顾刘耀文反对,强行从医院租来供她每天接送他上下课的。
等自己坐在上面,她才明白之前刘耀文为什么会对它如此抗拒。
幸亏是在晚上,路上并没有多少人走过,不然这简直是比高中睡觉那件黑历史还要社死。
满月干咳了两下,让刘耀文“停车”。
然后迅速起身,讪讪地对他说:“我下次不逼你坐轮椅了……”
“不过你不能拒绝我扶你啊,现在好好休养,以后老了才不会落下病根……”
她絮絮地说了一大串话,刘耀文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
等她唠叨完反应过来,悄悄抬眼观察他的表情,却不由得愣住了。
他身后月满星河,一脉清辉映入他的眸中。四方清晰,万籁俱寂。
有那么一刻,满月想抬手摸一摸他嘴角那个好看到让人心跳加快的笑容。
未完待续,债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