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将通往森外的路埋得严实。
夜半朦胧只闻见屋外狂风肆虐,猖獗狂妄地猛击窗框同单薄帘扉。生拆骨骼般的咯哒声搅人美梦,就连枕旁睡熟的人也不禁蹙眉,深沉闷哼两声。
“…Heavy Snow.”
心中萌生此般感慨,而后便轻微挪动蹭出被窝缓慢起身,拣过床沿边外搭披上肩头,穿上鞋绷紧了脚面迈出卧室。不愿再去吵她,也就小心翼翼着去做明日的扫除准备工作。
抬腕扶于入门施力推搡,劲度欠差提醒着此时房外概是雪封门槛的高度。
…这不妙,如果处理不及就要从窗户走人。便想了办法去寻了些棉花尽力将窗隙填满以免漏风,抓过墙角的扫帚简单清理出入口,重新合拢门扇扣紧,突然屋里有声音迷迷糊糊嘟哝着。
——“Glenn?”
想来自己是无畏严寒、甚至无知于那番感触。
上帝,还是把她吵醒了,我的行动如此暴露。她又在喊我的名字。
只好用衣服沾水擦了擦指尖,屈膝抵上被褥慢慢磨蹭进被窝——温暖的,寻着暖源一点点凑近过去。
她迷迷糊糊的指尖埋入我长长的头发中柔缓梳理。
“真凉啊,比你的皮肤还要凉...”
“你的鼻尖贴在我的身上都是凉的。”
脸颊埋于人胸口,她侧身将我拥进怀中,覆掌于腰间软肉上轻捏一把引得自己嘤咛出声。坦白直言。
——“很疼的!”
——“你可浑身都是凉的…”
我尴尬一笑,拍拍她的后脑。
——“睡吧。”
我说。
果然。积雪封门,若不是夜里勤快扫旁一番今天就别出去了......还是走窗户吧。
雪压上枝头,个别脆干的枝丫不堪重负便折断了,鸟雀们也因无处落脚而四处蹦越寻找新的栖息点。
这些轻灵生物着实讨人欣喜,啄食红果的模样憨态可掬,外头梳理羽毛时又可爱过头的。他们不怕人,每当撒去秕谷时总有那么一两只要跃上肩头驻足片刻,展露翅膀拍打两下,将毛绒绒的小脑袋凑过来期待着人去亲昵几番。
彼时还在庭落里做清扫,落叶裹白团,松鼠钻在其中玩耍是乐此不疲。笑意还未来得及收敛,尔顷自树林中处群鸟掠起,其中某只灵性的、急促短暂地鸣叫两声便扇翅飞走了。
——“看上去客人并不礼貌。”
藏匿于树干之后观察详情,来者显然不是善类(连人类都不是),目标是杀人获取食物。神情狰狞面露贪婪本色,着实是可悲可恶的面孔。
——“谁都没心情见你们。”
抽出军用匕首猛然刺入其中这具爱冒险的行尸头颅,淋洒满地鲜血同雪地做映衬。
“该死的,你惊到了这些小东西。”我不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