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语

“碧琼，你个贱东西！谁让你瞎说我喜欢一班那人的！”一个脸上抹了淡淡脂粉的女生把碧琼拦在楼梯口，一脸尖酸刻薄，语气也是不加掩饰的厌恶。

“我没有说。”碧琼手里正抱着笔袋和一只圆规，她正准备去楼下她的考场。

“你还敢撒谎！不是你说的还有谁，宋楚炎都告诉我了！就是你!”闵雪莲气急，往边上一挪步子，挡住碧琼的去路，伸出手就指着碧琼的鼻子。“不是我，我……”碧琼开口却被闵雪莲又打了断“碧琼，你有完没完！你为什么永远不愿意承认自己做过的那些坏事呢……”闵雪莲说着说着便掩面呜呜地哭了起来。

由于要进行期中考试，所以一个年级三层楼十二个班四百八十多人都在楼梯附近来来往往，此时闵雪莲和碧琼的争吵已经将许多人都吸引了过来。人群看见闵雪莲委屈的哭，她对面的女生却一脸怒容，便有多数选择了同情弱者，先入为主地认定是碧琼在欺负闵雪莲，再加上闵雪莲是学校舞蹈队的，认识她的人更是比认识碧琼的人多。

“喂！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你都影响到雪莲的考试心情了，她这回要是没考好，你就欠她一辈子！”人群中一个关爱弱势的“正义人士”开口指责起碧琼，人群也跟着窃窃私语。“这个女的我知道，上回也是她欺负的雪莲！”“听说她还和吴云云的男朋友拉拉扯扯的，真恶心！”“这女的真事多！”恶语一句接一句地往碧琼耳朵里钻，她紧紧攥着手中笔袋，她也十分地委屈，只感觉胸口像被压了一块沉重的大石头，大口地吸着空气，却依然感到快要窒息，眉间似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难受得很，泪水也快要盈满眼眶，碧琼只好偷偷地咬着自己的下唇，不想让眼泪被大家看见。

“碧琼，我求求你不要再造我的谣了……”此时哭得抽抽嗒嗒的闵雪莲哽咽着开口，这更坐实了碧琼恶人的身份，伴着闵雪莲的抽泣声，周围的声音更肆无忌惮了。“雪莲，别哭了，为了这种小人不值得。”“那个女生好讨厌啊！”“喂！那谁，你怎么还不道歉啊！”碧琼清晰地听着他们的一句句中伤她的话语，似是已经精疲力竭地开口：“不是我说的，为什么不听我解释呢......”人群中不少人发出不屑的冷笑声。

闵雪莲已经哭得无声，站在她身边的女生轻抚着她的背，听见碧琼的话抬起头轻蔑道“切！还解释，我看是狡辩还差不多！”周围的人看热闹看得不亦乐乎，都不去考场了，就杵在这儿看热闹，还会发出几声由衷的对碧琼的厌恶。碧琼实在是忍不住了，她将笔袋和圆规砸在了地上“我从来没有做过！我只记得你们喊我灾星，记得你们的诬陷和造谣！”碧琼大声地冲着对她指指点点的人群吼着，眼泪已不知觉间从眼里一滴又一滴地滚落。人群里的众人像是看小丑一样看着她，面上依旧轻松自若。

碧琼感到头昏脑胀，鼻间酸涩，她只想逃离这个地方。

她挤开了熙熙攘攘的看热闹的人群，往学校的顶楼跑去。

她毫不犹豫地爬上了顶楼的墙，小半只脚已经腾了空，她俯瞰整所校园，放肆地嚎啕大哭，嘴里还忍不住地喃喃出声“为什么……为什么啊！为什么都讨厌我……我到底做错什么了啊我......”

碧琼深吸一口气，她的父亲，母亲，奶奶，还有那只小边牧的脸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脑海中闪过“对不起......”她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便要往下跳，却被狠狠地一把拽了下来，一屁股砸在了顶楼的地板上。

碧琼被砸了个猝不及防，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卓云倪看着被她拉下墙的碧琼。

“碧琼，跟我们回去考试。”卓云倪将碧琼从地上拉了起来。碧琼却已失控“放开我！放开！放开我......”她往后退去，想挣脱卓云倪那如铁钳般的手的控制，她边挣扎边喊着，那声音中透出丝丝哽咽，刘海被泪水打湿，胡在她的脸上，卓云倪给同考场的二班学生递了个眼色，两人便一人一边地驾着碧琼下了楼。

“怎么回事啊这是？”碧琼是六班的学生，而这时从楼下走上来的这位戴了眼镜的干练女士就是她的班主任何老师。何老师从两人手中接过碧琼，“考试快开始了，你们两个先回去准备考试。”两个女生见碧琼已经在她班主任身边了，问题应该不大，便一路小跑到楼下的考场去准备考试了。

碧琼被何老师冰冷的眼神吓得一颤，往后轻轻退去一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