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大小姐幼小懵懂,
眼见家中又迎了新人。
“你就是他们带回来的丫头?”
“是的,我叫单疏影,疏桐姐姐好……”
“谁说本小姐要认你这个妹妹了?”
大小姐性情傲慢娇纵,
而妹妹她却机灵活泼,
傲慢小姐渐渐儿被感化,
红豆杉树下共起誓,
俩人成了对儿好姐妹。
初始的友情啊比钢丝儿结实,
纯粹美好得羡煞旁人。
红豆杉树下谈风谈雨谈人生,
互诉忠肠心里话,
诉完哭完笑如初。
“今儿赶集倒霉,碰上黑贩同小偷合伙骗了我财钱,银两便这么没了!”
“嗨呀,怪你单纯太好骗?别哭了别哭了……”
大抵她俩儿十四那年,
插入人生滴重要人儿,
无形中拆散一对好情谊。
哪曾想一时一人一双眼,
三双各个儿看对了眼儿?
至此红豆杉树下再无童年。
“姐,放手吧,适当的取舍对你我都好,你总不会要连家族名利也置之不顾吧?”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要告诉你,不.可.能。”
姐妹俩儿那斗得可叫狠,
隔壁饭店儿也差点倒闭,
处下风的妹妹原地任姐姐骂,
大庭广众下颇为难堪。
前几日捅的篓子刚解决,
隔几日又闹出桩桩趣事。
妹妹说姐姐这个大小姐傲慢娇纵,
姐姐说妹妹是绿茶白莲又装可怜,
到底谁对谁错啊谁也都说不过谁。
俩姐妹转眼便十八,
姐姐以为势在必得,
满面春风赶去大厅,
见着妹妹脸都黑了——
“父亲,她为什么也来了?”
“姐姐也是来祝福我的吗,托你的福,我和季弘已经订了婚。姐,你也得加油哦。”
嫉妒的心灵呀愈渐扭曲,
仇恨心野草似的呲呲疯长。
姐姐软磨硬泡几近了痴狂,
答应心甘情愿嫁得不光彩。
民国十六年六月一的上午,
藏匿花轿的新娘嫁入了唐府。
可怜了那院中老红豆杉树,
树皮儿干裂了又摇摇晃晃,
日夜都有风吹雨打做历练,
免强扛下最后仍只留了树根。
民国二十年六月一的下午,
姐姐那时身着嫁衣躺地下,
上头的红豆杉木墩便是家 。
妹妹身着黑礼服头戴黑纱,
只将一红豆杉枝条插边上,
静静儿坐一边等着看夕阳。
“要是不做死就好了,你就不该嫁来唐府当姨太太还不满足。不,从一开始就不该爱错了人的。”
妹妹又将一碗梨花酒撒下,
为祭奠那傻乎乎又痴错情的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