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他这样说着,手脚开始发凉,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的血色也褪了大半。这些日子的风言风语我也听了不少,靠脸上位的话占了大半,只是我没想到,原来是这个意思,原来我是个替身。
我嘴唇颤抖着问道“谁……他是谁?”
宸贵君刚要冷笑着出声,我都看见了他唇角挂起的讥笑,可另一个声音挡在了他前面。
“沈捷,你在这做什么?朕同你说的话你全当做耳旁风了?”女帝脸色不是很好的站在门口。
宸贵君起身简单的行了臣礼,他冷声道“臣还没糊涂,恐怕是陛下糊涂了罢。”
他嘴角牵起一抹讥讽“错将新人当旧人。”
女帝看向他,神色满是复杂,却独独没有震怒。须臾,她叹了一口气“朕不降罪与你,回去吧。”
宸贵君的脸色也见不得好到哪里去,他走的时候还回头瞪了我一眼。现如今,这整个后宫只有我被蒙在鼓里,跳梁小丑般的唱戏。我心如冰窖只冷冷的看向女帝,她似乎也很忧心,踌躇着想要开口。
“小云,你还记得你第一次侍寝那晚,朕跟你说的话吗?”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会惊扰我一般。
我说不出话,骨节攥得发白,眼眶更是酸涩,无他,只是我记得。那晚她说她会让我成为这宫里最受宠的。我分明知道这话有蹊跷,像是在履行什么诺言。从头到尾,我都是自己骗自己。
“朕的话都做数,小云你……别不理朕。”
我看着墙上挂着的胡琴,骤然想起我的草原,临行前母亲以草原之主的身份送我出嫁,她殷殷叮嘱我要我为草原带来荣光。忽然的,窗外的风吹起我的额发,我笑了笑对女帝行了一礼“臣信陛下对臣是真心实意的。”
女帝愣了一下,不过她似乎并不在意我态度的转变有何蹊跷,她长长舒了一口气,微笑着走过来,轻轻为我抚平碎发。
我内心毫无波动,只是苦。太苦了,从心头苦到舌尖。
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我笑着恭送了女帝。但能让她如此珍重之人是什么样的呢?我苦涩的轻哼了一声,却掩不住心底的恨意。草原儿女本该快意情仇。
隔日,我在给凤君请过安后留了下来,他似乎早就料想到我今日的举动,他平和的微笑了一下,将我请进内室详谈。
“凤君……他……同我有几分相似?”
凤君淡淡笑着,请我就坐,他施施然的开口“这倒不如问本君你有几分像他。”
我抬眼看向他,他坦然的样子反倒让我意识到我从到尾都是个笑话。
“……我……”
凤君依然笑着,接下了我没说完的话“饶是本君也觉得你们有七成相似。眉眼,性格,你都像他。”
我垂下头,让人看不清我的神色,但落寞之意又怎么掩住。
凤君看着我笑着摇摇头“你啊,何必苦着自己,这宫里有多少人求着能与他有一二分的相似,你这是天赐的福分。”
福?这福气我宁愿从来不属于我。
“陛下年少时与江渡相识,若非凤太君执意阻挠,当年明媒正娶三书六礼从王府正门抬进来的正君就是他了。”
凤君笑着开口回忆往事,我不知他是从未在乎过陛下还是这么多年的隐藏已经使他漠然了,他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那是别人经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