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蜷缩在两张病床上,中间的床头柜上点了一盏昏暗的夜灯,房间静悄悄,陈子言保持着一个姿势大半夜,连呼吸都刻意的轻了些,为了可以听清楚简白的呼吸声,他不听话的,疼会自己忍着。哪怕简白的呼吸声只是紧凑了些许,陈子言也会起身查看。
"咳咳咳```咳咳```"简白弓起背急促的咳了几声,旁边的人像是没有反射弧一样,几乎没有停顿,过去抚摸着他的背。而后又急匆匆的端来水,简白不停的吞咽着。
一个急反胃,肩白不可控制的呕吐着,呕吐物倾泄在地上,沾染了陈子言的衣服。他不知道这个时候该做些什么,无力感涌上心头,跪在地上,喂给简白水。
简白抓着陈子言的衣袖,整个人向他怀里倒下,对方不会怪他,但他自己会怪自己。
陈子言缓慢的倾斜杯子喂给他水,希望能减轻他的痛苦,眉毛不自觉拧在一起。
"对不起,我```"简白感觉自己组织不了语言,他有很多话想和陈子言说:"刚才喝水我明明已经压下去了但是我还是控制不了```我```"在缺氧的情况下,简白急促的喘息,整个人软了下去。床头铃声的按压声和大声的呼喊渐渐消失,感觉一头栽在死水里,有压力,无法呼吸。
陈子言被驱赶出病房,和第一天一样,透过长条玻璃望着屋内的情形。
"注射。"
"心率保持住。"
这栋房子的隔音太好了,好到连门外的人都无法倾听自己的内心,只有心跳声在作祟。
陈子言两只手扒在长条玻璃两边,自己都可能没有感觉,泪水流过鼻尖滴在地上。
护士开了门,陈子言从她身边冲了过去,跪在地上,双手抓住简白没有血色的手,抵在嘴边,剧烈的气息喷洒在简白的手背上,那一块皮肤慢慢变红。
他用力擦除脸上的泪痕。"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危险?"
"哎呀,你别那么用力抓他。护士跑过去拉开了陈子言:"一会输完液看看情况,实在不行再打一针止吐针。"护士站起身挂好吊瓶。
"你先去忙吧。"两人交代了几句护士就出去了。
"额,药物治疗最近吃的有些凶,副作用导致反应比较强烈,这两个月都要发生这种情况,两个月后就不用这么紧张了,药也可以缓着点。"陈子言频繁的点着头。
"但是一定不能受凉,不能受惊吓,生理和心里最好都不要受到刺激。"
陈子言就这样握着简白的手,蹲在地上,脚麻了就坐在地上,目光只在简白和吊瓶上停留,手一次次轻柔的抚摸着简白的发丝。
天微亮,床上的人咳嗽了几声,缓缓睁开了眼睛,水杯在嘴边,他潦草的喝了几口。
简白坐了起来,陈子言踩着小碎步把从水壶里又倒了一杯水在水杯里。
简白被他箍在怀里,身后颤抖的人头埋在他肩窝里,倔强的不肯发出声音,简白抬起手轻轻的抚摸他的头发:"呼噜呼噜毛,吓不着,好了好了。"他没有什么力气,连声音都很小:"言言别哭了,在哭我要嘲笑你了啊。"
陈子言抬起头,两只眼睛水汪汪的望着简白,活像一只小狗等待喂食。
面前的人轻笑,手搭在对方肩膀上,借力撑起来小啄了他一下。"小狗,你开心点嘛,我好歹也是你的取悦对象。"
陈子言双手穿过他手臂见,与他贴在一起,紧紧和他拥抱。
"疼不疼。"
"拥抱有什么疼的?"
"刚才打针抢救。"
"不疼呀。"他回抱着:"你害怕了吗?"
简白向下推他,两人顺势躺在枕头上,简白向天花板望去。
"可不可以不要怜悯我?"简白转身贴着陈子言的脸:"爱我好吗?"
"好。"翻身。
"亲一下。"
"好。"
"哈哈哈,你怎么这么听话呀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