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像潮水一样拍打在祁斯身上。
伤口浸润着冷水冻的生疼
让他感到恐惧的不仅是来自,伤口带来的疼痛。更是时间的消磨,和懿侃冰凉惨白的脸。
他开始审视自己,如果当年自己真的只凭意识决断,是不是就会真的帮懿侃打官司,就会伤害到更加无辜的那个司机。
然而贺黎昕告诉他的却是他并没有求生意志。
如果死亡是他的本愿,和证据相符,他应该放过他,而不是继续让这件事情成为一种伤疤在人心中沉淀。
当然,如果秦何一意孤行,那么这份不公平的泄愤就来到了他的身上。
如果伤害我是你的本性,那么怜悯就是我的座右铭。
可是应该怜悯的人是谁
是痛失挚爱的秦何,还是现在被他指认为真凶泄愤的祁斯。
秦何没有想到,祁律师的腿这么倔强啊?
醒了又昏,昏了又醒,已经成为了常态,倔强的右腿似乎失去了知觉,僵硬的像是雕像。
不过祁斯忽而又庆幸着。
祁斯谢谢神,我不是一个权利的轮子,而是被压在这轮下的活人之一。
心是尖锐的,不是宽博的,它执著于在每一点上,却不活动。
一下一下血液倒流回心脏的时候,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只是莫名其妙,小腹开始有些隐隐的疼痛。
应该是应激反应吧…
沾了血的耳朵被染成了淡淡的粉红色。
尾巴在身后的血水里扑腾着。
雪白色的皮毛被玷污上不属于他的粉红色。
狼狈吧…这又是为什么呢…
祁斯…何必呢?
他知道没有任何东西是可以劝说一个几近疯狂的丧妻者。
枯竭的河床,并不感谢他的过去。
那些把灯塔背在身上的人,会把他们的影子投到了自己前面。
从此此生生活在影子的阴影中再无法散去。
又是一口血沫
噎在了喉咙之间
门口不属于这里的声音响起。
是生机一线还是死亡一瞬。
祁斯上帝保佑我…
祁斯再也没有意志力支撑着,合上了眼皮。
…
贺黎昕秦何!开门!
贺黎昕一下下重重踹着秦何家的铁门。
严晗昱让开,我来。
严晗昱并没有脚下留情,哪怕是多么坚固的铁门关也应声而下
严晗昱贺黎昕,别忘了你刚刚做过什么
严晗昱揪住准备往里冲的贺黎昕。
严晗昱不要傻,等着我来。
严晗昱的人没有擅闯进去大肆宣扬。
打草惊蛇对于现在来说肯定是不划算的。
而且并不能确定祁斯现在是什么状况。
毕竟面对的这个人是秦何,严晗昱在了解不过了。
不重要的人老大!严氏来人了…
秦何哦?,那咱们就去好好招待一下人家吧。
秦何俯下身子戏谑拍了拍祁斯苍白无力的脸。
秦何小美人等着我回来啊
又是一脚
却不知道这么的移了位
正中祁斯的小腹
…
秦何不知道严当家找我可是有什么大事?
严晗昱少废话,放人!
秦何我好歹是你表兄,就算不估计礼节,你也要掂量清楚你的斤两
秦何的眼里透露出几分讥笑的意味看着矗立在严晗昱身后愤怒到发抖的贺黎昕。
严晗昱秦何,放人!
秦何你可以试试看
剑拔弩张之时,门再一次被人踹开,对方似乎没有打算给里面的人留任何脸面
手下蜂拥而入,和秦何的人一并对峙着。
顾惘豫敢动我的omega,秦总的生意怕不是做腻了
意料之中顾惘豫会跟踪来,有了他撑腰,秦何就算再嚣张跋扈也不可能和三个家族的家主抗衡。
况且顾氏兄妹,那是道上出了名的疯人。
秦何也不是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事,如果作为退让,他还是决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