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斯心烦意乱地赶回了顾惘豫的住所
他不安的心脏在胸腔里上下跳动着
撞的他生疼
平生第一次觉得呼吸和心跳声是这么的刺耳
连深呼吸一口都觉得是奢侈
像是有一根无形的线,扯着他的心脏,逼着他回到这个让他望而生畏的地方
同样…他知道面对相同命运的还有他的妹妹…
祁斯居然抱有一丝幻想
他想要救祁玉,但是只有他一个人怎么可能
但是这个愚蠢的想法很快被他自己全盘否定了
祁玉和他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
从身份和地位上来说
他是一个半残废的omega,而祁玉是天生纯种的alpha
而且AO转换剂带给他的不只是身体上的伤害
更是精神上的不断折磨
像是一只猛兽,不断撕咬着他早已脆弱不堪的身体
侵蚀着他残存坚毅的意志
极度理智的想法和无比诚实的感受相互撕扯都会逼疯任何一个omega
而且对于祁玉…他心中有愧疚,是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他弥补的
这里一路上祁斯想了很多很多
他想到了顾惘豫可能对他的惩罚
也想到了如果顾惘豫要拿他和祁玉选一个要怎么办
或者更糟糕
不过不管怎么样,他要保祁玉周全
这是他对他最恨的人唯一的交代
…
祁斯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敲响了顾惘豫卧室的门
他颤抖的手推开了房门,好像已经决心赴死一样
突然祁斯察觉到了里面的不对劲
浓厚而具有魅力的樟木的味道侵占着祁斯的咽喉
他的呼吸也开始沉重起来了
顾惘豫的易感期是他的意料之外
更是他根本没有想到的一个环节
顾惘豫身边没有人,就只有他安安静静的坐在床边,紧紧的抱着他的睡衣,像在干什么一样的呢喃细语
乌黑的像绸缎一样的尾巴无处安放的扑闪着
这样美丽的皮毛让祁斯总是惦记着顾惘豫的品种
祁斯没有惊动他
绕过地上一个个瓶瓶罐罐的东西踮着脚尖走向顾惘豫
看着他,拿起了床头柜上的一个小瓶子
祁斯完了
祁斯不要!
祁斯扑倒了顾惘豫
紧紧的压住了他的手腕,把那瓶东西扔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那是omega的抑制剂,除非顾惘豫想要自杀不然怎么会用这种东西?
不过身下的顾惘豫似乎…
因为委屈而润湿的眼睛显出不同寻常的柔和
但是可能出于本性眼里的光从来没有散退过
但是看到祁斯时的那种兴奋是没有办法掩饰的
顾惘豫你回来了…
祁斯啊?
祁斯猝不及防被顾惘豫一整个翻了过来
有那么一瞬间,祁斯觉得自己根本不应该同情这个老流氓
反而让自己跟掉进陷阱的猎物一样
祁斯gun啊!
顾惘豫没有给祁斯辩解的机会
祁斯立刻感觉锁骨疼的发紧
祁斯嘶…你是狗吗?
祁斯说的是实话,顾惘豫的牙口很锋利,两颗虎牙锋利的像是能把他撕裂一样
顾惘豫你活该…
祁斯好好好,给我撒开!
祁斯无力的挣扎着
顾惘豫让你印象深刻一点
祁斯肉都要掉了…
祁斯狗崽子…
祁斯恨的牙痒痒但无计可施,只能暗暗咒骂
顾惘豫虽嘴上不让人,但还是顺从的站起身来
祁斯从来没见过顾惘豫这个样子
呆呆的坐在床边上,背对祁斯,不知道在干什么
强大的压迫感所剩无几,只剩下委屈和躁动不安
祁斯忍不住凑到顾惘豫面前,蹲下身抬起顾惘豫耷拉着的头
祁斯你…很难受吗
顾惘豫抬着头,眯起眼睛
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偏头盯着祁斯的眼睛
顾惘豫关心我?
顾惘豫你可要想清楚
祁斯…
祁斯gun啊
祁斯我以后再关心他我就是傻逼
祁斯一边在脑子里默念一边盯着顾惘豫
见到心上人关心自己,眼底的笑意便藏不住了
顾惘豫凑上前,把祁斯完全包裹在自己的地盘内
顾惘豫还行
顾惘豫再让我来一口就好了
祁斯没料到顾惘豫会突然靠近
言语中的恶趣味激得祁斯汗毛倒竖,他感觉锁骨阵阵发痛
祁斯迅速站起身,后退半步,脸上像是要烧起来
顾不上管理面部表情就恶狠狠的瞪了顾惘豫一眼
祁斯gun
祁斯三年以上你想清楚
顾惘豫很满意祁斯的反应,但祁斯的躲闪让他感到一丝不爽
顾惘豫伸手把祁斯拽到自己身前,抬头盯着祁斯的眼睛,寒光微闪
顾惘豫你躲什么
祁斯你…你放开我
祁斯奋力挣扎着,但力量的悬殊让他根本无法抽手
祁斯的挣扎让顾惘豫心底的不满越演越烈
顾惘豫就这么想逃离我吗?
这种想法对现在的顾惘豫来说是致命的
顾惘豫握着祁斯的手腕猛的一缩
祁斯…嘶
祁斯你干什么啊!
祁斯吃痛的想要收回手腕
但这在顾惘豫看来便是想要再次远离的征兆
顾惘豫眸底一暗,猛的一扯
祁斯再次被拽倒
祁斯顾惘豫,你有病啊!
痛感从脊柱延续全身,祁斯摔得动弹不得
顾惘豫像看猎物一样看着无法动弹的人,野兽猎食的本能被激发出来
顾惘豫我有病?
顾惘豫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
顾惘豫你真觉得一只狐狸能把一只狼怎么样吗?
祁斯愣了一下,顾惘豫的品种他想过很多次,但他都没想过顾惘豫会是自己的死敌
顾惘豫趴了下去,头靠在祁斯肩膀上
祁斯感到极大的不适,他不喜欢别人和他贴的那么近,下意识的反应很可能不小心把人弄死
祁斯你…你走开
顾惘豫抬起头,强迫祁斯和自己对视
顾惘豫盯着祁斯的眼睛,倔强又闪着泪光,显得楚楚可怜
祁斯眼里顾惘豫浑身透露着贪欲,不满,委屈
祁斯不敢看顾惘豫的眼睛,深不见底,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祁斯我是不是惹到他了?
顾惘豫刚刚摔的那一下很痛吗?
同一刻,两个人想着完全不同的东西
易感期的痛苦祁斯亲身体会过,非常不好受
眼前就是一个可以缓解自己痛苦的人,顾惘豫有什么理由约束自己
但他没有这么做
除了表现得比平常更无理取闹一点之外
祁斯强忍着想要跑开的冲动,揭开脖颈后侧的阻隔贴,艰难的地看着顾惘豫
祁斯你这样…会好一点吗?
顾惘豫有些惊异地看着眼前面色涨红的人
薄荷雪松的味道一点一点与樟木交融
些许辛辣的木质香,撞出来阳光和海水的味道,清凉清冷,像玫瑰花不慎掉进水里一样,那种品种特有的透骨的寒意。
顾惘豫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勾人心弦的气味渗出门缝,在这个不合时宜的情形散发出零零星星的羞涩
不经意间撩动着木质走廊上偏中世纪欧洲装璜上的烛火
混合着香薰蜡烛的味道,在外焰燃烧着着迷人的香味
老管家紧紧拉住了要偷偷听墙角的小女仆
任里面怎么样肆虐,都与他们无关
直到十二点钟敲响,房门才吱呀着打开
女仆不敢询问一脸黑线的顾惘豫,只好将两个人没有吃的晚餐放在了祁斯的床头柜上
不重要的人祁先生好像睡着了
不重要的人他的脖子…
小女仆看着祁斯红肿破皮的后脖颈,不由得惊叫起来
不重要的人小声点,祁先生休息呢
不重要的人去拿药来,轻一点
老管家捂着女仆的嘴送到了门外,帮祁斯掖了掖被角,蹭掉了他脸颊上的泪痕
像老母亲一样的给祁斯脆弱的后脖颈上了药
不重要的人这么狠…
不重要的人估计是碰到少爷的逆鳞了…
不重要的人祁先生放心,有我在,言管家不会出事的
老管家轻轻抚摸着祁斯有些微红的脸颊
不重要的人少爷年轻气盛,祁先生多担待
不重要的人况且…
老管家放低了声调,自言自语着站立起来
不重要的人她可是顾家的小姐顾言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