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黑的夜幕镶嵌着皎洁的明月,幽寂的树林不定传出凄厉的寒鸦声,渲染渗人孤寂的气氛。
姑苏蓝氏踞山而建,山间晚风一吹,一时间寒凉了不少。
云梦江氏弟子为着拜贴遗失无法进入云深不知处,又因天色已晚,此时下山回彩衣镇路途遥远,恐路上再发生什么意外。
一行人只得在姑苏山门附近寻了处地休整,等候着大师兄魏无羡取回拜贴,好真正抵达此行目的地。
与其同行的兰陵金氏弟子,金子熙安排墨琴拿着拜贴带人先行进去,独留下自己,其弟金子轩以及随从庆岭。
毕竟江氏拜贴丢失跟她们多多少少有点关系,总不能腆着脸进去休息,留人家在这吹冷风。
四人围坐在火堆旁,烤火取暖,啃着仅有的干粮,默不作声,气氛有些凝重。
“阿姊,你这又是何必呢?我们虽多年未见,但总归情谊还在,你是你,金公子是金公子,我必定不会因为他的事情迁怒于你。”
“更何况,金公子也并未做什么逾越的事,那客栈是金公子花钱包下实属不假,店小二拿钱办事,为金公子清理无关人等也无错。”江厌离温声细语地开口,缓和氛围。
金子熙放下手中的饼,面色凝重的正声道:“阿离,出门在外,言行举止代表的是家族的脸面。确如你所说,阿轩那些做的都没有问题。”
“但他驭下无方,让手下人对你们出言不逊,这是其一错;做错事情,还死要面子,没本事解决,让我这个做阿姐的来给他收拾,这是其二错。若我不在,他当如何?做事如此张扬,若这些事情不是叫你们碰上,是那歧山温氏,又当如何?外头又会怎么评价我们金氏?欺软怕硬吗?”
“他的人将你们赶出去,若你们在路上有什么意外,这笔账又该算到谁头上?做人做事都该三思而后行,他总是这样浮躁,不深思,以后该如何担得起宗主的责任?”
“要是可以,谁希望做事总瞻前顾后的。如今这情形,需得万事小心,容不得你我轻视,行差踏错,便有可能万劫不复。”
待金子熙意有所指的说完,发现几人因着那些话都是一脸沉思状,便知是将她的话听进去了。
发觉金子熙说完,江厌离乃好言相劝道:“为了赶上先出发的金公子,阿姊早早就起来赶路,又陪我们奔波了一天,还是快进去歇歇吧。阿羡脚程快,我们稍后就去寻你们。”
“我与蓝宗主有些许交情,已经让墨琴拿着我的信物去了,应该就快能进去,我陪着你们一起等,也算是慰藉自己。”金子熙固执的坚持已见。
江厌离张了张嘴却没再发声,应是知晓劝不动,便也不再做无用功。
姑苏蓝氏依山傍水,自上而下,有一溪流。金子熙自顾自地起身到河边吹风清醒清醒,拂去篝火带来的热意。
那些话,不只是讲给金子轩听,让他明白她并没有拿他在众人面前立威;也是想让江家姐弟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提醒他们今后做事要多加注意。
之后与江氏总要结为姻亲,多加提点在所难免,能不能听得进去就不得而知了。
金子熙静静的望着水面倒映的银月,发着楞,察觉到有人靠近,回头看去。
来人,月白长衫,嘴角噙着笑,琉璃色的眼眸里满是她的身影,微微躬身行礼,柔声唤道:“金小姐。”
他的笑是那样温柔,有感染力,让人瞬间忘了烦恼,沉迷于美色。
金子熙收回思绪,规矩回礼:“蓝宗主,许久不见。”
“更深露重,又不见光,还是莫靠近河边,小心为好。”
关切的话语传来,不待金子熙多说些什么,肩膀一沉,被风吹的发凉的身子开始回暖。
“阿姐。”
金子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金子熙扰了扰斗篷,点头应答。
蓝曦臣顿了顿,停下手头的动作,看着后头跟来的人:“忘机都跟我说了,家规使然,还望各位见谅。天色也不早了,诸位快随我一同进去吧。”
“有劳蓝宗主了。”众人齐刷刷行礼道谢。
金子熙跟在后头,看着这前头带路人儿的身影。
真是一别几年,当刮目相看啊!!!
--2022年9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