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唤来漱玉,看着掌事宫女沉静自持的模样,声音温和带着几分担忧。
博尔济吉特·格根塔娜漱玉,我想写封信给阿玛,你知不知道有什么门路?
此时并非三节两寿四时八节的大日子,她又还没名正言顺的过了册封礼,要想递信,还得费一番功夫。
只是好在这个世界的规矩并没有那么严苛,宫妃若是想要传几句话写封信,私底下悄悄地来,还是可以的,不要闹将出来就好。
漱玉沉吟一会,点头:
漱玉奴婢认识一出门采买的太监,娘娘只管写好了信便是,奴婢会让那太监明日清晨出宫采买时送到亲王府府上。
塔娜闻言松了口气:
博尔济吉特·格根塔娜那便好,宝音,带我去东暖阁,巴音,叫人备好纸墨。
钟粹宫宽敞,妃嫔又不多,是以塔娜将东暖阁改成了书房,方便她看书写些东西。
她运笔迅速,没过多久这信就经由漱玉的手几番传送,最后到了皇上的手中。
雍正在塔娜的宫里安插了亲信,所以在塔娜说要写信的时候,雍正就知道了这件事。
雍正……听闻您将要征西,塔娜为您感到骄傲,皇恩深重,这是陛下对我们的信任,望阿玛不负陛下厚望,能够大捷归来。然戒骄戒躁,不可被功名利禄腐蚀,望您一切以陛下旨意为准,军中以年大将军岳将军为首,恭谨谦和,方不负君心。
信中作为长女的依赖与期盼表达的淋漓尽致,但更多的更是希望他不要因为皇帝重用便忘了自己是臣子。还隐隐内涵了年羹尧一把,让他不要太过骄傲,一切皇帝最重要。
这在后世看来称得上是对皇帝的愚忠,但在雍正眼里,却是塔娜对皇帝的忠心,以及亲王府对皇帝的忠诚。
信中隐隐透露的对皇上的崇拜让他内心满意极了。
雍正罗卜藏衮布倒是教女有方。穆贵人既担心她阿玛,便快快送出去吧,免得教她忧心。苏培盛!
苏培盛嗻,奴才在。
雍正你亲自去我私库里挑些首饰,悄悄送去钟粹宫。
苏培盛奴才遵旨。
苏培盛不由心惊,这穆贵人这才入宫多久,就已经多次踩中皇上痒处,可谓是心思剔透,本以为该是莞常在又或者沈贵人夺得一筹,可这么看,这穆贵人竟也不差!
有了皇上的发话,这信很快就送到了王府中。
王府书房内,罗卜藏衮布夫妻以及已经记事的喇什纳木扎勒以及乌云娜都看着放在桌上的信件,面色严肃。
和卓和罗卜藏衮布都是开明的人,不认为这些事要瞒着孩子,相反,更要展开来讲打小就给孩子耳濡目染。
一个亲王的孩子连阴谋诡计都不太了解,那他们在波澜诡谲的京城里,不是坑死自己就是被人坑死。
罗卜藏衮布叫人熄了灯,看着信件上散发着荧光的信件,脸色有些难看。
罗卜藏衮布被人拆过了。
为了防止有人偷看,塔娜和他们说过自己会在信件上涂抹一层黑暗中会散发莹莹绿光的涂层。
本以为只是女儿以防万一,但没想到这才第一次,这信便被动了。
爱新觉罗·和卓估计是皇上,不然这信没法这么顺利的到我们手里。
当皇上的都多疑,是以虽然有些凝重,但罗卜藏衮布还是撇开这件事,拆开信封。
他将信往火上烤了烤,没多久纸张发黑,白色的字迹浮现在纸上。
年家功高盖主,注意避让,可行捧杀之计。一切事了,急流勇退,莫让皇家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