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恋,月哀鸣,破晓之时,神鬼凄凌。
今天,是个与众不同的日子,是让每个人都提心吊胆、惊悚异常的日子,这天,被世人称为殁节。
殁,即死亡,而殁节,又名死亡节,在这一天,所有的人都要聚集在殁神台,用抽签的形式选择出那唯一一个需要迎接死神怀抱的人。
殁节是这个世界上最为特殊也最为凶残的节日,从老一辈人的口中得知,殁节是从炎黄大战蚩尤时出现的,目的就是用来纪念蚩尤,但具体的故事,他们也不得而知了。
清晨六点整,人们聚集在广场之上,迎接着死神的到来。
经过长达一天的筛选,那个将要迎接死神怀抱的人终于出现了,那就是唐寒,一个年仅十八岁的充满活力的少年。
“受刑者,姓名:唐寒,年龄:18岁,身高;1.88米,体重:65kg,身份:学者……”
殁神台上,一位老者宣读着这一切,这是必不可少的环节,也是最令人痛心的环节,一个年仅十八岁,正值青春的少年啊,就这样莫名的死去,尤其还是一个十分出色、学富五车的美男子,这是多么的荒谬啊!
然而,规则就是规则,这是世人无法改变的事情,他,唐寒,今日必死!
唐寒跪在殁神台上,双手被绳子捆绑在背后,一头长发被狂风吹散,在狂风之中肆意飘荡,眼神涣散,目中含泪,此时的他,已经达到了崩溃的边缘,活下去对他来说是多么的奢侈啊,但现在,他连这个奢侈的想法都不敢想象了,此刻,命运以定,唐寒必将死在殁神台上。
我真的要死了吗?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不,不要,我不想死,但自己又能做什么呢?
唐寒心中暗想,一个接一个的想法浮现在脑海中,但没有一个是能够行得通的。
“儿啊,我的儿,你说你的命怎么就这么惨啊!儿啊,你死了你叫娘怎么活啊……”
殁神台下,一个妇人哀声哭道。张氏,唐寒的母亲,十八岁嫁为人妇,与丈夫十分相爱,二十岁生下唐寒,本来一家三口能够生活的十分幸福,但因为这该死的殁节,在唐寒出生那年,她的丈夫便逝去了,而唐寒也成为了他人口中的私生子。
张氏一人扶养唐寒,可见其艰辛,如今儿子也长大了,本来还想为他找个好姑娘,等待着自己孙子的到来呢,可没想到天意弄人,丈夫的灾难又降临到了儿子的头上,她如何不痛心。
“妈……妈妈……”
就在唐寒即将崩溃之时,张氏的话让他心底一颤,我不能死,我还要照顾妈妈,我还不能死去。
唐寒拼了命的挣扎着,但身上的绳索异常坚固,他也无可奈何啊。
扑通!
唐寒趴在了地上,脸贴地,手和脚在背后,双眼怒视着坐在宝座上的那个人,眼神中充满了杀意,不甘啊,他真的不甘心,一股怨恨瞬间涌上心头。
他眼中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天下的统治者,也可以说是当代帝王了。
看到唐寒那冰冷而又深邃到极致的眼神,尽管是作为帝王的他,心不由得颤动了几分,这,这是恐惧吗?还是那内心深处的一丝怜悯?
但不管怎么,唐寒的命运已经决定,那就是死!
“时辰已到,执行死决,斩!”
一声令下,刀起刀落,头颅飞起,缓缓落地,血溅当场。
……
“啊,头好痛!”
一名少年右手揉着头,左手撑着地,双膝跪地,艰难的爬起来坐在地上。
“这是哪?”
缓缓睁开那紧闭已久的双眼,阳光有些刺眼,朦胧间看到一片绿色与金色在眼中交融。抬手揉揉双眼,这才看清周围原来是一片高耸入云的绿树。
他第一次看到这种只存在于神话当中的参天古树,不由得吓了一跳,内心一阵颤动,眼前的景象实在是难以置信。
双手揉了揉头,让自己冷静下来。
自己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来到了这里?而这里又是哪?一系列问题让他陷入沉思,思索许久,毫无头绪,当下只能放弃,环顾四周,想找到一条出路。
夕阳西下,时至黄昏。
秋风萧索,凉风徐徐。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出现了一片黄土岗,那一片光溜溜的黄土岗上,沙尘飞扬,空气浑浊,扬起的沙土让人难以睁眼。
但是,在这人迹罕至、渺无人烟的荒山野岗上,此时却有两男一女迎风立在岗上。
两名男子年纪都在二十六七岁左右,面色都同样“冷”,冷得令人心颤,血液为之凝固。
其中一人身穿白衣,皮肤白晰、面貌俊朗、双目精光湛湛,眸子里放射出令人不敢仰视的慑人冷芒,他手里斜握着一把冷芒暴射、寒光眩目的长剑,身子如一尊石像般屹立着纹丝不动,另一人身着蓝饱。身材颀长,面色冷酷如冰,但嘴角和眼角里却含着几分冷傲和不屑的神色,他双手抱剑于胸前,目光如电,咄咄逼视着对方。
强烈的秋风吹得他们衣袂猎猎作响,长发凌乱。但他们却连眼皮也不眨一下,冷峻地互视着对方,身子如钉子钉住或被人点了道般纹丝未动,僵僵地立在那儿,对峙着而旁边那女子,年约二十一二岁,美得惊人,让人心颤。
那长而弯的柳叶眉、水灵灵的一双丹风眼,鼻若悬胆、朱唇贝齿,玲线透明的粉耳,云发高挽,身着黄衣罗裙,那高挑的个头,秋风吹来而紧贴于衣的美妙凸凹有致,丰满但却苗条的纤纤迷人身材,她确实是集美女之大成。
但唯一让人神伤的是,她满脸忧虑、悲哀之色,双眉紧敛,诱人的樱口在不停的翕张着,腮边两个醉人的小酒窝时隐时现。无论是忧伤还是欢喜,对具有倾国倾城的绝世美人来说,平常人觉得最难看的神态,若让其做出来却绝非不是难看,而是另一种超然的美。
她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前面两位正对峙的男子,大概由于太忧虑与不安,使得她情不自禁的一会儿揉搓着百嫩细长如笋的柔荑,一会儿又托腮沉思……
突然,一只大概是晚来归巢的寒鸦“叭叭”的鸣着,从远处飞向这两名男子。
二人的眉梢不由同时的挑动了一下,脸颊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抽搐着,那鸦声仿若就是一阵催人冲锋陷阵的战鼓声。二人的额上、鼻翼上已沁出了汗珠,缓缓的有一滴汗珠滑滚入蓝袍人的睫毛上,但是,他却毫不为意,并未伸手去擦一下。这气氛真是‘冷’得让人心寒,看得让人惊然。
寒鸦越飞越近,已快至二人头顶了,突然,二人皆抬首望鸦,身形暴射而起,同时舞剑向寒鸦刺去。
身形快,出剑快,快得让人疑为鬼神,令人为之眩目。
“卟卟”几声,二人的长剑交织成一片剑网,只见有许多零碎的羽毛和血雨从空中洒落下来。
二人身在半空,身形微曲,他们又如弹丸般弹开四丈有余,同时出手挺剑刺向对方。
“当当”一阵震耳欲聋的兵器撞击声立时传出,传得很远……
他们那绝超的轻功提纵术和令人乍舌的如风快剑,在空中发挥的淋漓尽致。
刹那间,剑气纵横,罡气激荡,空气为之滞涸,让人感到几乎窒息。只见他们时而腾起,时而跳跃,旋转……身如柳絮,可见轻功已臻一流,长剑所挥处“嗤嗤”巨响,劲气破空之声不绝于耳,剑影叠叠层层如泪如酒,汹涌翻滚,到最后竟如匹似练,若雾如烟,剑气所击之地,立时现坑或洞,沙石飞扬,尘烟弥漫、草木所触处即断爆屑飞。
二人愈战愈烈,拳、脚、剑一时齐发,只见拳山腿海,漫天飞舞,招招皆有,石破天惊、雷霆万钧之势。这真是一场令神鬼皆惊,天地黯然、动魄惊心的罕见顶尖高手之战。
那位貌美如仙的女子却更加焦虑的扫视着他们,她的神情愈来愈忧,两条柳眉紧皱,目光中尽露焦虑之色,她不停的搓着双手,娇艳欲滴的樱唇在不由自主的毅张微动着,可能是太过于焦忧而紧张的缘故,她的呼吸变得紧促起来,以致于那丰满挺实的胸脯在剧烈的上下颤动起伏着,更添了几分诱人的性趣,使人观后会情难自控的产生某种需求,她此时的这副动态实是诱人之极,令人魂牵梦移、还思不已。
蓦地,二人又是一阵狂攻,剑掌急交,怦然轰响,倏地,两条人影电射暴分,白衣人仍如本战前一般斜剑屹立,可蓝袍人却踉跄着身子,左手捂胸,口中鲜血狂喷急涌,显见伤势甚重,退了几步,他突地一个趔趄,一跤摔倒,跌坐于地,粗喘不已。
只见白衣人脚一用力,便腾空而起,衣袖一挥,便朝那名女子掠去,落在她的声旁,二话不说,拉着她的手便朝远方走去,而那女子却时不时的回眸看向那个蓝袍人,不一会,二人便没了踪迹,只剩下那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蓝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