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舔狗的我陷入失恋

“这世道,做坏人潇洒多了。”故人这样呢喃道。

世人多爱簪花装饰,只有她抱着一盆草到处行走。

她其实不爱桃花,她喜欢的跟其他人都不一样。

有时候,她会对草说说话,良机就这样知道了她的一些心事。

确实,做坏人比当好人舒心多了。

良机手上的人命数不胜数,若是接受地府的审判,背负的孽债不知要还到几世去;很少有人敢直视她,她随意的一个眼神或者意味不明的一个冷笑足够叫修界最高层的一批人反复琢磨好几日。

在她心情不好大开了几次杀戒后,不再有人人敢招惹她;她明确表示不喜欢麻烦后,也没有人敢以小事劳烦她。

她才不在乎苍生,这种事情自然有自诩人间正道的几个门派负责。

做好人只会被垃圾道德绑架。

可惜的是,这种没有脑子的垃圾几乎充斥着整个世界。

她不做善事,不看来生,肆意妄为。

所以在故人成功飞升,没有人能制约她后,她直接杀进云梦洲,一剑宰了温行的妻子谢红雨,要不是太琨与东皇的掌门联手阻止了她,送走奄奄一息的温行也就剩一巴掌的功夫。

她曾问过故人,既然已经多年不联系,为什么她一夕之间又突然接受了温行,还要生下他的孩子。

故人笑道:“因为感到很有趣。”

她从没有体验过成婚生子,想先生个孩子试试。后来她转头就甩掉了温行,一个人自在去。

温行伤心欲绝,回到温家闭了一阵子的关,就接受家族安排娶了一房妻室,过不两年,生下一个女儿,可惜的是并没有遗传到温家的一味血脉天赋。

故人总是有道理的。

世人都因为故人丰富的桃色新闻以为芳菲仙子以情入道,其实她的道是随心所欲,她玩弄过一众人物,心满意足之后觉得人间乏味再无所求,便再创剑道,成就剑尊之名,飞升去了。

良机沿袭了她的道法,她早就看温行不顺眼,想杀他也不是一天两天。

反正故人摆脱温行时连冷言冷语也懒得说两句,直接一剑重创,伤得他直接回了老家。

她杀了温行,想必故人也不会在意。

遗憾的是好事行到一半就被阻拦,早知道就少戏弄他一会儿。温行也是命大,这还没死,不知道是想通了什么东西,伤好后十几年竟然也飞升了。

算了,有些事既已不可再求,她如今也算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珍宝。

良机轻轻拨弄乙羡脸侧的发丝,她唯一心爱的弟子枕在她的膝上,睡颜恬静,像只在主人面前毫无保留露出柔软肚皮的小小狗。

多么像她,多么可爱呀。

她的大弟子跪在堂下,低垂着头,身上已经血迹斑斑,还尽力保持着仪态以免彻底失去自尊。

这么多年,她看着他从当初一介农户之子,长成现在这个很拿得出手的样子。

带着他去参与集会,数不清的掌门长老羡慕于她,甚至私下询问她,这个弟子到底是哪位皇子龙孙,或者什么名贵家族嗣子出身。

但是他人是大了,野心也喂大了。

信琼芳跪姿端正,眼睛毫无焦点地落在良机搭在乙羡肚腹处的那只手上。

“琼芳,你真贴心,事情瞒不住了才来告知为师,真把我吓了一跳。”良机冷冷瞥他一眼。

信琼芳俯下腰,被血与汗浸透的额头靠在伤痕累累的手上,“千错万错都是弟子的错,万请师傅平复心情,不要气坏了身体。”

她本来只想在下界好好待着,管管弟子、养养小狗,仙界有什么好?

不过,大弟子想合并上下两界,叫人间仙界相融相合,也随他去,做到了算他有本事。

“你有自己的想法,我不管,别来妨碍到我。”

信琼芳当然知道,她口中的妨碍包括了有关他的师妹乙羡的一切。

他再磕一个头,面色诚恳地心口不一道:“是,琼芳万死不敢违抗师傅的旨意。”

良机怀里的乙羡动了动睫毛,看着要醒了,她立刻不耐烦地挥挥袖子,叫他到别处去受罚,别在此碍了她的眼。

信琼芳知道她对师妹的偏爱,沉默着退下了。

哎,孩子真是越大越不好养。

那些会影响到乙羡乖乖的,她或驱逐流放,或干脆叫她忘记。

乙羡一天天长大,会独立思考后也有了自己的小心思,和她一点都不贴心了。

那时候良机用了整整两年来思考不叫孩子长大的方法,她暂时还不想彻底搞坏乙羡的脑袋,毕竟她的奇思妙想、甜言蜜语和古灵精怪叫她很受用。

她厌烦吸引乙羡注意力的一切,但是这孩子生来精力充沛,她只好刻意培养她喜新厌旧的习性。

朝三暮四的性格多好,想要什么,就马上给她,这样她不一会儿就要腻掉。免得一直被吊着胃口念念不忘,才容易出差池。

全部给她,给她多多得、饱饱得,才会早日厌烦,才会快点回来。

良机在陆昙出现时也这样做,乙羡忽然浮上心头的幼稚爱恋经常叫她发笑。

不过事情稍微有点失控,乙羡这家伙,就像抓稻草一样痴缠陆昙,她日渐迷恋上他。

她还傻里傻气地说:“好像陆昙身边的空气都更清新一点!”

看见良机稍显不悦的表情,乙羡瘪嘴撒娇:“我真的很想要他嘛,师傅——”

算了,小孩子阶段性地喜爱玩具是寻常事。

她转而从陆昙那里下手,她知道他身份不凡,天上下来历劫的神明最忌沾染因果。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历劫的分身只有一半魂魄,陆昙也跟只有半个脑子一样,愣是听不懂她话语里暗藏的敲打,呆呆地思索片刻,竟然说:

“那么为了不败坏乙姑娘的名誉,要不要订婚?”

良机简直要气死,剑宗的掌门在座,她也不好出手揍他,怫然离去后过不了一天,陆昙居然正式发来了婚书,闹得修界沸沸扬扬。

幸好陆昙后来飞升去了,还自己做出蠢事,不然关于怎么处理他,良机还得头疼好几年。

乙羡什么都好,就是不听话,喜欢到处乱跑。

良机出趟门的功夫,总能在各种地方逮到她,上次是亭湖,这次是天涯海。

天都要塌了,她又去那里干什么?信琼芳到底在做什么?

良机一年到尾,每次头痛都是为了乙羡。

小孩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知道,她的狐朋狗友、她的浅薄爱情,都是人生里根本不需要的东西,难道非要叫她打断她的腿?

天罚之雷不分对象地落下,不幸被殃及到的倒霉蛋,没有实力,只能等死。

太琨与东皇的掌门又有得忙,知道真相以后还有得要忙。

良机循着乙羡的气息飘飘荡荡,倾盆暴雨中她周身笼罩着一层真气,从头到尾都干干燥燥、纤尘不染。

乙羡的踪迹断在海边,她沿着海岸寻找的时候被一个年轻人拦下。

“良机!”

她打量眼前的少年,看起来有点眼熟,闻起来很叫人讨厌。

“我知道你是乙羡的师傅,她的记忆总是出问题,是不是你做的?”

良机眯起眼睛,敢孤身一人质问她,还是用这种语气,后生可畏。

“我的弟子出什么问题,和你有什么关系?”

她厌烦地想绕开他,内心因为乙羡气味的消失感到焦躁。

少年却像抓了她话柄一样,又一次拦住她,唇下的小痣红得鲜明:“果然是你,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良机没有回答,反而说道:“小后生,离我的心肝远一点,你知道我按下你那点小苗苗,就像碾死一条虫一样轻易。”她泄出三成威压,足够他膝盖发软,动弹不得。

良机吸取了教训,决定把话说直白一点,天知道现在这群年轻人吃什么长大的,个个似乎没有大脑,听不懂成年人体面的拒绝。

良机微微俯身,近距离内,孔姜同样闻到她身上同族的气息。

“你也是……”

“——别想着阳奉阴违,我的报复心很重,从前有人言语侮辱我,我叫他们几乎血脉断绝。”

良机的眼里,冰冷的绿意一闪而过,她想了一下,“你姓孔,你出身凡间岭南对吗?”

孔姜心里隐有不好的预感。

“……你知道丛云山为什么那么害怕无忧草吗?哦,你当然知道,你身上也有草木血脉嘛。我哪有你们心眼小,到现在还记得那么一点点仇,怎么样,小时候被欺负得很惨吧?”

孔姜瞳孔巨缩,“够了!别说了!”

丛云孔氏亲近自然,天生有极强的木系天赋,却极其排斥草木血脉,说无忧草脉会带来灾难。

孔姜由于这生来的天赋,从小被排挤被欺辱,甚至差点被活活烧死,后来被掠入魔族,又因为血脉中的草木生灵之气日日被放血,伤到了根基,至今仍未完全恢复。

而现在,眼前的这个女人说,孔氏的这条祖训从她而来,她给整个家族带去了灭顶的灾难,也间接性毁了他的一生。

这一切,源头只不过是几句言语侮辱。

情势一下子颠倒过来,良机假惺惺地道歉:

“算是我的错吧,那是五百年前的事了,当时我真应该斩草除根,这样你不用吃苦,也不会出生。”

他一生的劫难,由她三言两语轻巧说出原委。

孔姜瞪着她,手压在剑柄,止不住地颤抖。

良机跟他对视一会儿,收敛笑意,“我的话,你最好都听进去,别再跟乙羡联系。”

她轻轻拍了下他的肩,算到乙羡身在海底,扭身离去了,俄顷消失在漫天雨幕中。

无忧草是修界不可多得的良药,能醒目凝神,平心静气,抑制心魔,对于乙羡,还能促进她脑中经脉的恢复再生。

这样珍贵的无忧草,乙羡身边有一株,够了。

孔姜跪倒在雨中,脸色苍白,浑身战抖,他攥拳,心里恨得几欲滴血。

半晌,竟真的呕出一口恶血。

时时温赶到的时候,他还在吐血,染得下唇和衣襟一片暗红。

“孔师兄,你这是怎么了!”时时温惊呼一声,赶忙检查他有无内外伤,“伤得再重也不能待在这儿,有天雷啊!”

他把孔姜扛到安全处,再布下几重防护阵法,几指点在他胸口,发觉他心脉都要断了,焦急地大喊:

“又是心魔?你快别想了,血都要吐干了!”

孔姜眼前一时闪回到幼时,一时又在地牢,又是族人恶毒的诅咒,又是魔人的嘲弄,夹杂着良机的话语重复在耳边。最后,出现了乙羡的脸,她一会儿甜甜地叫他“阿姜”,一会儿又一脸冷漠地问他“你是谁”。

止不住的血从口里流出,时时温心疼地伸手在他嘴下接。雨哗啦啦地直下,那些血立刻被冲刷离散,稀释在他指缝。

良机沉入海底,遇见了正在启动阵法的大弟子,他混在一群魔修中,有两位魔尊站在他身后。

“良机真人。”众人尊敬道。

“师傅。”信琼芳行礼。

良机来到他面前,毫不留力扇了他一个巴掌。

刚刚还有说有笑的海底立刻鸦雀无声,周围的魔修全部四散开。

“我告诉过你,不要妨碍我。”又一个巴掌。

信琼芳被打得偏过头去,右脸很快红肿起来。

“是,弟子知错。”

良机反手又扇上他的左脸。

“乙羡呢?”

不等信琼芳回答,她已经算到她的下落,她感到一种超出控制的焦急。

第四个巴掌落在信琼芳左脸,良机冷冷道:

“我警告你,我能给你这个名字、这个机会,我也能随时收回一切。”

信琼芳低头沉默,他垂下眼帘:“是,师傅。”

良机急匆匆去找乙羡,不知何时到来的云姬弓下腰,恭敬地向她问好:“师傅大人。”

良机脚步都不曾顿一下,漠然道:“我已经不是你的师傅。”

“一日为师,终生为师。”云姬眼角弯弯,挑衅地看向信琼芳。

信琼芳手摸了一下脸,眼底黑沉。

乙羡果然又在睡觉,这只小懒虫。

良机钻进她的识海,赶走她梦境的不速之客。

这个孩子,从来不叫她放心。

但是这副小嘴脸,还真是可爱呀。

良机从她的头顶摸到下巴,刚刚在大弟子那里发泄了怒火,再见到乙羡这副全身心依赖她的模样,她心情好极了。

乙羡还无知觉地用脸蹭她,不知做了什么美梦,笑得酒窝都挤出来了。

真乖啊。

良机哼着小调,心情大好:陆昙犯蠢,自己离开了羡羡;今天的一番话,肯定也让孔姜产生了心结;信琼芳还要再敲打,再叫弟子们都离羡羡远一点……

羡羡啊羡羡,还会有什么人留在你身边呢?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世界上不会有人比师傅更爱你啦。

只有我,也只能是我陪着你呀。

良机满眼爱意地掐掐乙羡甜蜜的小酒窝,难得小弟子这么乖巧可爱,她决定无限延长乙羡这次的睡眠时间,好叫她多看几天。

睡吧,再睡一觉,醒来就是新天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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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羡:好耶,我做了一个没有师傅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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