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疾走【二】
梦境中，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谢晋尧的眼角有热泪淌下，再醒来，感受着身体的酸痛，勉强坐起身。
空荡的房间里，除了他就没有别人。
谢晋尧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延伸到远处的金属墙。
看着似乎能够前行的道路，可深处只有漆黑。
“这里，到底什么地方...”
耳边，是陈灵杰和谢晋尧一起被送往此处时对他说的话。
“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
沿着路走，过了许久，才看到光亮。
透过窗，谢晋尧看到陈灵杰被许多人包围着，身上还有医疗器械。
“中校，感觉怎样。”
“没有异样，就跟自己原本的一样。”
陈灵杰活动着右手，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外面的谢晋尧。
不动声色地用布遮盖上身，随后才面带微笑，朝他招手。
助手把门打开，谢晋尧见此便进入其中，“陈叔叔，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在游戏里沉浸太久，有些混乱，顺便做些检查。”
“你还不知道吧，所有城市在建立之初，地下都有这样的空间。”
陈灵杰处于虚弱状态，仅仅交谈一阵就很疲累。
助手见谢晋尧有话要说，便出言阻止，“如果不是要紧的事，我希望你可以离开。”
她的语气不容拒绝，谢晋尧只能应诺。
随后二人一起去了外面，房间里的陈灵杰也陷入昏睡。
谢晋尧看到内部的工作人员不断忙碌，像是在给陈灵杰添置什么。
他的真切关心，让助手改变想法，“我们聊聊吧。”
会客室，积累近百年的灰尘已经被扫除，饰物装点得恰到好处。
助手让谢晋尧等待，去倒了两杯热饮。
“谢谢。”
“先做下介绍，我叫翁妍馨。”
“今天经历了很多事，中校需要休养。所以请你，暂时不要去打搅他。”
“好的。”尽管没有被告知实情，可谢晋尧选择相信翁妍馨。
“中校已经把关于你的一切都告诉了我，在他没有恢复之前，我会接替他对你继续观察。”
接着，翁妍馨作出解释：“这不是监视，只是限制一定程度上的活动。”
谢晋尧没有抗拒的必要，“我知道了。”
“那么，为了以防万一，你将接受训练。”
谢晋尧还未理解其中意义，翁妍馨说道：“你的意志过于薄弱，如果自身陷入绝境，不稳定的情况就会发生。”
“这些都是中校的判断，我们的目标，是让你能够掌控自己。”
随后，她从公文包中取出文件，“签名以后，你就会成为士兵。”
“当然，决定权在你手里，不过结果是否理想，我无法保证。”
怎么办...谢晋尧顿感压力，以至于一时难以抉择。
但回忆起那天充斥内心的，让灵魂都颤栗的阴冷气息。
他不再犹豫，签上自己的名字。
“很好，从现在开始，你要服从指令。”翁妍馨起身说道：跟我来吧。”
谢晋尧跟随翁妍馨来到训练场地，这里十分广阔，同时容纳上万人也绝非难事。
场内，已经有数队人整齐排列。
翁妍馨找到其中一位教官，把谢晋尧的资料给他。
教官接手之后，看了他一眼，眉头微皱，叹了口气。
一队五十，总共十队，所有人都有练习对象。
谢晋尧的到来，让编制产生缺口。
意想不到的是，教官居然亲自站在他面前。
“我来当你的对手。”
谢晋尧愣住了，不知如何是好。
而教官没有半点迟疑，将外套脱去，以最迅速与流畅的行动靠近他。
毫无悬念的，谢晋尧被打倒在地。
手臂生疼，若不是反应及时挡住，或许已经不省人事。
“还不错，但技术上还很欠缺。”
翁妍馨在旁观看，她要知道谢晋尧究竟能做到何种地步。
谢晋尧爬起身来，教官不给任何机会，直接冲上，挥拳进攻。
每一下都毫无保留，就算身经百战的战士也不会硬接，可谢晋尧总是不作躲闪。
此刻，不光是翁妍馨，包括教官都对他生出怜悯。
连续进行了几分钟，直到谢晋尧再也无力站起，教官才停下，斥道：“你连反击都做不到吗！”
“对不起。”谢晋尧咬着牙，痛感袭遍全身。
“忍耐是保全不了你的，要想办法打倒我才行。”
“好好看看吧，那些都是比你年纪还要小的人。”
谢晋尧抬起头来，训练场内挥汗如雨的士兵，就算倒下，耗尽力气都会一次又一次地冲上去缠斗在一起。
他们共同成长，不是像他一样被教官全面碾压。
见谢晋尧重新站起来，教官也不多说，再度上前。
集中注意力，协调全身，把实境游戏中的行为模式代入现实。
我能做到！
当拳头即将到来的瞬间，谢晋尧欺身而上，拉近距离后顶住教官。
可惜力量不够，连教官的脚步都难以撼动。
“有勇气。”翁妍馨开始赞同陈灵杰的眼光。
教官抓住谢晋尧的衣领，稍微用力便将他摔出。
谢晋尧仰面倒地，瞬间呼吸困难。
不给一丝喘息，教官抬腿朝谢晋尧重重踩去。
谢晋尧翻转身体，勉强避开，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却被教官踢倒。
“到此为止了。”翁妍馨出言阻止，教官点头，回到队伍。
“表现的很好，但还远远不够，你要争取短期内成为合格的士兵。”
“我，一定会做到的。”
数小时后，陈灵杰苏醒。
见翁妍馨守候在他身旁，便问：“他，怎么样了。”
“在集训。”
“还是个孩子，不应该承受这些的。”
“你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在战场上经历生死了。”
翁妍馨的话让陈灵杰不禁握紧了拳头，“我只是...想让他平安。”
“不行，胜算要最大化，能利用的，都必须利用起来。”
“说的也是啊。”陈灵杰很无奈，却没有办法。
翁妍馨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温柔地说道：“好好休息。”
晴空万里，风和日丽，一架战机划过天际，向着共同的目标进发。
“报告，十三号即将接近异常点，三秒后发射探测设备。完毕”
指挥塔内，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光线的影像开始有了动态。
游离而出，像是进入水幕般，短暂受到阻力，随后便没入其中。
“一切正常，影像暂时无法获取。”
翁妍馨全神贯注期待着结果，浑然不知身后走来的人。
“将军。”所有人都肃然起敬，嘈杂声打断了翁妍馨的思绪，回首瞬间，无所适从。
“陈灵杰在哪里。”谭越彬不准备多耗时间，直截了当地询问道。
光是站在他身边就有让人窒息的压迫感，翁妍馨还不够从容，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他在，休息。”
谭越彬眼中闪过一丝厉芒，“这都什么时候了，重要的场合竟然不在。”
“不是。”翁妍馨深吸一口气，解释说：“中校做了手术，现在，是休养中。”
“计划，已经实施了？”
“是的。”
比预定要提前许多，谭越彬都有些颇感意外。
二人共同注视着影像。
过了会儿，变化终于发生。
在那个世界里，无数镜面聚合而成的花，绽放到闭合，竟有种空灵之意。
翁妍馨忍不住感叹：“真美。”
突然，球体行动一滞。众人都没想到敌人会突然出现。
“从空洞闯进来的，是这个世界的产物吗。”
“借助于外物，放弃锻炼自身，终究是有极限的。”
“真是傲慢。”谭越彬目光锐利，这未知存在让他产生了浓厚兴趣。
白光乍现，连坚硬的金属外壳都无法防御，球体被分为两半。
“影像停止，设备损坏。”
静默片刻，谭越彬下达指令：
“那么，按照目前的处境，把增加战斗部队的实力列为首要。”
“雷石的配置，直接跳过实验阶段。”
“明白。”陈灵杰不在，身为属官，翁妍馨自当听从谭越彬的命令。
雷石是新生矿产，采自熔岩断层，受到精神引导可以发挥特殊效能。
最初形态仅是柱状结晶物，来到地面后暴露在空气中以及接收强烈的太阳光就会发生改变。
硬度提高的同时，脆性也随之增大。
其内部蕴藏的能量极为惊人，哪怕一小块，都足以维持一座城市消耗数月。
谭越彬曾亲眼见证，开采雷石后那些本无法再利用的粉末，在志愿者的意识操纵下，悬浮于空中。
细碎的颗粒结晶散发蓝色耀光，彼此联结，如网般向外迅速扩散。
紧接着，脚下传来强烈震感，基地向上抬升。
觉察出危险才让试验紧急停止，电力瘫痪，瞬间陷入黑暗。
来到外面，就能看到整座基地与山分离，深深的环形沟壑展现在众人面前。
直至三年后，研究才有了明确结果，甚至对未来也进行预测。
那便是——超能时代。
若是将此事宣扬，光是言论都会受到质疑。
然而这份超乎常理的现象，却已经成为了现实。
“世界，还有许多，我们从未想象过的事，在发生...”
谭越彬独自来到天台，抬头望天，渴望将一切都尽入眼中。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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