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鸟

山自私的将太阳拥入怀中，只留几束光撒进校园。

少女正靠着树小憩。光洒她身上，照得她如天使般圣洁。

远处树下，一位少年藏在阴影之中，只偶尔风吹过，撩起他的衣摆。

女孩的头忽然落了空，从梦中惊醒。发丝凌乱，双眼朦胧望着天空。上课铃突然响起，女孩被吓得一激灵，慌忙低下头看表，惊呼一声“艹”，连忙站起，边拍着屁股上的灰尘边往教室跑。

少年用手掩着嘴，低下头，嘴边压不住的弧度：“阿野怎么还是这么可爱。”

许久，云渊才回过神。在阴影之中化为一只候鸟，向一间教室外飞去。

停在树上，云渊看着教室中的女孩坐直了身，双眼有神盯着黑板，那时的她仿佛发着光。

云渊又陷入上一世的回忆中。

上一世。

云渊跟家中大吵一架，不欢而散。独自一人来到河边。

云渊蹲下身，俯身看着河里的鱼儿，用手轻点，波动层层涟漪，鱼儿受惊向远方游去。

“唉，你们只是鱼儿，不用听家中人啰嗦，也不用为一些繁琐小事发愁。你们见人就跑，没人就不动，无忧无虑，当鱼多好，可惜我是个人……”

云渊随手捡起河边的石头，用力扔进去，荡起涟漪，绝不让鱼好过。

“你是谁？干嘛打我的鱼？”耳边传来中气十足的女孩的声音。

云渊被吓了一跳，向旁边倒去。

眼前是一张女孩的脸，以前从没见过。眼狭长上扬，是典型的丹凤眼，眉峰稍高于眉头眉尾。这一眼用尽此后所有时间。

望着这位长相大气的女孩，云渊结结巴巴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忽然出现咋这里？”

“我还没问你呢！你是私塾里的学生吧。镇里规定可不能跑到镇外，你怎么偷偷跑到我的地盘了？”女孩左脚踩在石头上，手撑在腿上，盯着男孩。

云渊被女孩盯红了脸，许久才憋出几个字：“小……小生姓云，名渊，号……”

“好了好了，我才没工夫听你的介绍。我没名字，爹娘早没了，他们叫我野丫头。交个朋友”

女孩打断云渊的话，伸出左手，像拉拉起云渊。

“可……可是先生说……男女授受不……”

“哪那么多规矩，这儿，我说了算！”

“好……吧……”云渊伸出右手，搭上女孩的手。女孩的手上有许多茧，跟那些大家闺秀不一样，却让云渊很有安全感。

女孩力气很大，将云渊拽了起来。

云渊没注意，差点摔了一跟头。忍不住抱怨：“你一个女子，力气却大得出奇。”

“我还敢抓蛇呢！你不敢吧。”

云渊被怼得没话说。女孩拉着他在石头上坐下。

“啊对了，你还没说你没什么来呢？”

“我跟家里闹了矛盾。”云渊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

女孩看出了他的窘迫，便安慰道：“不就是吵了一架吗？回去照样过，不像我，想吵都没得吵。”

“那个，喂，你……你也别难过，自己一个人想干嘛就干嘛也挺好。”云渊怕她想到伤心事。

“第一，我不叫喂，虽然我没名字；第二，我也觉得一个人挺好。”

“诶，要不你给我取个名吧！”

“可是……我不会啊”云渊扣扣头。

“你读书人连取名都不会？”

“好……好吧。那……那就叫你阿野吧！”云渊十分勉强。

“阿……野……也不是不行，还挺好听！”阿野的脸上浮现出灿烂的笑容。

阿野的笑容十分有感染力，云渊不知道自己也跟着她笑，眼神都没离开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