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玦长眸随意地扫了她一眼。
而被瞥之人看来,这一眼神足以让其胆颤心惊。
齐倩菡淡定自若地取下了脸上的面帘,款款行了个礼,直视他的眼睛,不卑不亢地说道:“小女齐倩菡,乃天下神医白华仙唯一弟子,特来投奔皇太子。”
“哦?”迟玦饶有趣味地端详着她,左手随意挥了挥,美人们便立刻低着头,诚惶诚恐地退了下去。走时不忘把帘子撩开。
齐倩菡终于看清了上方的男子。
“不如先来说说,楼下是怎么回事罢。”迟玦的声音霸道蛊惑,带着成熟的磁性。
齐倩菡到了三楼长廊尽头时,楼下的声音已听不见,更别提在此关了门的宽敞的房间里。
“小女从长雪山来,途中遇见想夺我性命的歹贼,不知是哪一政‖党派来。”
“那楼下那位护着你的男子又是何人?”
这人果然是消息灵通,发生的所有事顷刻他便能知晓。
师父能用“至极”形容的男人,定是各方面都超尘绝伦。
此刻只是故意让她搭话罢了。
不知关于当年齐国长公主乐安,他又知晓多少。
毕竟父皇在送走年岁尚小的齐倩菡之时已对外声称乐安公主病死,并且让白华仙给齐倩菡改了名。
按理说应是查不到的。
此刻只能尽力说服迟玦,让她贴身“伺候”他。
“殿下,那是我兄长,少时跌落山崖被我所救。”
齐倩菡从刚上三楼起,便一直感觉有几双目光盯着自己。
各国的王公贵族身边总会跟着一两名贴身护卫,不知迟玦这档人的护卫,是藏在哪里盯着她?
甚至有可能,她会在她刚进入长廊时就人头落地。
想到这,齐倩菡不禁小小打了个寒颤。
“如此。”出乎意料地,迟玦没验证她身份话语的真假,只听一声“燕绝。”
便看到一个姿质伟岸身穿飞鱼服的男子单膝跪在地毯上,齐倩菡甚至没注意到他是从何处出现的。
“属下在。”燕绝低头盯着地板,利落地说。
“下面情况如何。”
“魑已去清理。”
(是魑)
“很好。”迟玦声音是那样慵懒,连姿势也未曾变过,“护送医女回东宫,不必惊扰任何人。”
——
齐倩菡离开后,魅从房顶悄声无息跳入房中。
“殿下,”魅同燕绝一般单膝跪下,“属下跟随那女子一路,女子确实是被追杀,且是其兄长与她暂时分别后杀手才出现。”
“不错。”迟玦回道,“很警惕。”
顿了一下,魅听见迟玦说道:“齐国的乐安公主。”
魅不可置信,忍不住抬头,“殿下,您当年不是把齐佑帝九族尽数诛灭,齐国活口全部降为奴了吗?”
“这个乐安公主,为何仍留她活口。”
迟玦似心情愉悦。
“栓养一只白兔,不比直接杀死来的有意思?”他回答道,“我倒想看看,一只食素幼兔能掀起什么风浪。”
……
齐倩菡在东宫被安顿好后,宵禁已过,各院各房皆以睡下,四下寂静无声。
齐倩菡给自己倒了一盏西湖龙井,将茶放至嘴边轻轻吹拂,细细思考着她所清楚的关于迟玦的任何事。
皇太子迟玦,迟国皇帝迟文帝如今唯一皇子,天赋异禀,骑射赋剑棋兵无不精通。可谓下至平民百姓,上至皇室宗亲之痴心妄想。马车所至,遍地鲜花,夸张之时有一尺厚。
战功赫赫,邻国闻风丧胆的存在。手段狠决果断。
不过妻妾成群,把女人视作手中盘桃。才华横溢却好逸恶劳,流连花丛。
据传是一名宫廷舞女,爬上迟文帝的床所生,出身卑微,幼时极不受宠。
迟国曾诞生有三名皇子,前皇太子另有其人,乃迟玦异母兄长迟琅,皇后所生。
或许是从小受严重思想控制,性格古怪,以虐待人为乐,残忍至极。五年前不幸暴毙。
迟玦当上皇太子后,便完全醉卧美人乡,不曾接触过政治,成了有才华的彻头彻尾的纨绔。
丝毫不让重病缠身的迟文帝省心。
说到迟文帝,自己不久后或许还要去帮他医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