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

程潇非常不情愿地意识到，她还是要往驾驶舱的方向去，并且接起那通电话。

程潇没事，走过一次的路，重走也会顺畅很多。

程潇熟练地在心里数:三，二，一——

走道里的照明设备纷纷熄灭了。

弹幕（匿名，代号74）熟练得令人心疼！

弹幕（匿名，代号14877）杀疯了杀疯了，刚才才来过一趟，怎么又来，小姐姐，我们都知道你的技能厉害了，咱不要用了行吗？

程潇看着又炸了的弹幕，发自内心地道歉。

程潇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咳，我不是故意要茶里茶气，但是我嗝屁了这一目也完蛋，所以，我就动了一小小下……

弹幕（匿名，代号14964）哈哈哈哈哈揉揉姐姐，既然姐姐这么诚心诚意，就原谅姐姐啦！

弹幕（匿名，代号486）这一遭姐姐撒娇，顶不住顶不住，贴贴姐姐，姐姐加油！！！

弹幕（匿名，代号47）鱼泡泡要失效了，姐姐注意呼吸。

程潇再次经历了一把窒息的感觉。

她想到上一个读档之前，那个云兽造出来的毒气，凛冽的空气的味道，莫名的好闻。

程潇眯起眼睛。

程潇有没有办法，让那头云兽周围的空气可以供我呼吸，同时又不迷晕我?

弹幕（匿名，代号9601）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主播姐姐想想吧！

程潇~_~好吧，想想……我如果敲晕它，它的周围的空气还有毒吗？

弹幕（匿名，代号3466）……། – _ – །

弹幕（系统）叮！恭喜玩家的直播间的实时观看人数超过两万，主播用精彩的表演换取满堂喝彩！赠送积分，限时打赏，可以帮助你喜欢的主播登上推荐位噢！快来助她一臂之力吧！

程潇拼命往前奔跑，一路摸过漆黑的走廊，那个破电话的指示灯仍旧是黑暗里引路的灯塔。

程潇扑过去，接起了电话。

里面是一种带着暴虐的撕裂声。

是那种骨肉分离，让人牙酸的声音，程潇听得那种感觉水唧唧的声音，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程潇喂?这里是“水生-987”航班，我们的飞机遇到一点小故障，不过没有大问题，我们的飞机会安全迫降成都机场。

那头没有回应，仍旧是撕裂和咀嚼的声音。

程潇想了想这次电话和前几次的不一样，说明自己的读档技能，只能读自己的游戏时间轴里的档，而那个电话里的女声和那个轮回间隙的转盘，显然根本不属于自己游戏的时间轴，所以她无法干涉。

但是，她觉得奇怪，十个人同时进入一个游戏，两两一组上了五架飞机，开始了五个单独的循环，也就是说，他们所经历的飞机轮回，其实是游戏里嵌套的游戏了。

如果她的技能叫读档游戏的任意节点，这个节点显然只能存储在最小的一个嵌套里。

这让程潇觉得这个技能有点鸡肋。

而这头，程潇已经听了很久咀嚼声。

那种让人牙酸的声音逐渐消失，这次没有女声反驳程潇说什么。

程潇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还是看到了上一个读档之前遇见的那头云兽。

那东西还是一团明灭不定的光团，飘飘悠悠从黑暗里过来。

这次，它在更远的地方停住了。

程潇皱着眉头看一次，就觉得自己变老一次。

非常奇怪的感觉。

明明自己还站在原地，却忽然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古稀老人，站立困难，力不从心。

程潇眨眨眼睛。

因为和一开始那种光团变化成人来迷惑人的情形，已经不一样了。

程潇这又是怎么回事？

程潇拿棍子的手颤颤巍巍，抓棍子也专困难，更别提攻击了。

很快，光团变成了一只山羊。

程潇山羊?山羊?

弹幕（匿名，代号14677）主播醒醒，那个东西变成了一朵云，可能是猜到主播想利用它呼吸吧……

弹幕（匿名，代号17084）完蛋了！！主播已经开始说胡话了！救救孩子吧！

弹幕（匿名，代号21）打赏，快打赏，用金钱的力量把主播砸醒！

弹幕（匿名，代号20104）楼上一看就是个托，变着法子替自己主子伸手要钱呢！

程潇已经完全陷入了云兽的陷阱。

程潇为什么会有山羊呢？难道我变成山羊了?

程潇好在我还记得自己的主线，主线是什么来着……我在玩一个，一个游戏，是飞机，我们飞机在……成都安全着陆……还是，是所有人都活着……还有……

程潇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慢慢跌坐在了地上。

这边好像已经完全陷入了绝境，场面已经被那头云兽控制了，程潇铁定要成为这头云兽的盘中餐。弹幕刷得飞起，有唱衰的，有鼓励的，但是大家都觉得，程潇这次估计真的是不行了。

再看那头，饶兮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自己的名字，程潇也不知道自己跟他是一个组的。

他从第一目苟到第二目，勉勉强强速成了开飞机的技术，自己穿着厚重的防护服，带着氧气瓶，坐在机长的座位上开飞机。

原本是副机长的位置，机长被五花大绑捆在座位上。

饶兮第二目的时候机长就没有第一目那么和善好说话了，所以用了一点小手段……见谅，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