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像整个皲裂开来,里面是无数的碎肉,带着血滚滚落下,好像潮涌。
程潇猛的后退一大步。
霍拉斯还愣着干嘛?跑啊!
霍拉斯大吼一声,用力扣住她的胳膊,拉着她转身就跑。
程潇紧攥着手里的匕首,拼了命跟着霍拉斯跑。
他们跑过走廊,跑过石径。
他们跑过庭院和建筑,穿过了教堂的受洗室。
霍拉斯越跑越慢,渐渐地落在了程潇后面。
扯着她的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他开始大口喘气,好像高原上缺氧的病人,脸色涨红。
程潇跑!
霍拉斯跑也是死,不跑也是死,我命该绝,谢谢你救我一趟。
他干脆停了下来。
程潇往后看,那诡异的血肉好像并没有追上来。
她索性也停住了。
程潇半蹲下来,扶着自己膝盖大口喘气。
其实,她也累的不行,这感觉就好像在后面放了恶犬,然后让她跑八百米。
这里是一间受洗室,正面挂着一个十字架,上面钉着一个面目模糊不清的女人。
程潇感觉自己身上的热汗被穿堂风吹着非常冷,不禁打了个寒战。
她皱着眉头,朝那个雕像走近了一点。
程潇你看这是什么?
程潇问道。
霍拉斯随意瞥了一眼,他靠着一根柱子坐在地上,气顺了一点。
霍拉斯是……一幅画,怎么了?
程潇一幅画?
程潇换了个角度,她清晰地看见了十字架前面女人的肢体随着她角度的变化而变化。
程潇你再看,这真的是一幅画吗?
程潇喃喃道。
霍拉斯这真的是一幅画,我从小就生活在这座修道院里,我的母亲是犯了错的修女,她偷偷生下了我,又将我抛弃在修道院的门口。
霍拉斯她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欺骗了所有人,修道院收留了我,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个女孩子。
霍拉斯我十二岁曾经在这里受洗,平时也无数次偷偷溜进来玩,这幅画从我有记忆就挂在这里了。
程潇暗暗吸了一口凉气。
程潇画有多大?
程潇我们换个地方待吧?
霍拉斯为什么换个地方?画有什么问题吗?
霍拉斯画是挂在穹顶上的。
他坐直了,特意仔仔细细看了那个十字架,随后笃定道。
霍拉斯跟我记忆里没有什么不一样的,这肯定是一幅画,你看到的东西是什么?
程潇是……一个巨大的十字架,上面钉了一个女人……
程潇我看不清楚女人的脸。
程潇走回了霍拉斯旁边,试图将他扶起来。
程潇这个画不对劲,我们不要在这里久留。
霍拉斯画里画的就是女人受刑啊?你——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惊异地看了过来。
程潇点点头。
霍拉斯按你的解释,这是一个梦境,我是鹦鹉而你是人,那你看到的就是真实的。
霍拉斯确实不该在这里久留,走吧。
他被程潇搀扶着起身,他们走向大殿的门口,这才看见,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一片深殷色。
那碎肉已经完全占领了殿外他们目力所及的每一寸土地。